温霖之前没有单独和温锦心说过话,现在温锦心连丫鬟也没带,周遭没有旁人,他还当真起了询问的心思,结果温锦心就来了一句不叙旧。

    被哽了一下,温霖接过温锦心递过来的单子,摇头说道:“你这性子,也变得太多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您也不是温老爷,而是我爹。”温锦心说道,“不过到底有过父女之情,我这里多说两句,要是上京了,您先打听一下朱家、三皇子的事情,弄清楚京都之间官员的门门道道,再去讨要东西。”

    如果要是直接杀到朱家门口,温锦心可以肯定温霖拿不到这笔钱,如果要是联合其他官员,倒是有可能拿回来银子。

    温霖越听越觉得不耐烦,他好歹曾经还是做过官的,眼前人又是他的女儿,哪儿用女儿教爹做事!

    “这些财物当年我送到朱家是因为需要朱家照顾你,朱家已经把你单独分了出去,哪儿有扣着钱财的道理?”温霖看在温锦心痛快地给了单子的份儿上,不介意多和温锦心说几句。

    温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年龄小,当时因为做错了事,朱家要把你赶走出去,朱家全是你的长辈,你不好要到这些银钱,可是我不同,这些本就是我当年给的。”

    “做错了事?”温锦心忽然笑了起来,眼底却无一丝笑意,眼睛微微眯起,“您也觉得心儿应当顺了那位的意,入宫享受富贵荣华?”

    温霖是做过官的,他当年科考还是万岁爷点的,后来在寺庙里做居士,根本不问世事,哪儿知道现在的皇帝昏聩已经可以被说是昏君了。

    “不是荣华富贵。”温霖纠正温锦心的说辞,“万岁爷年龄虽长,却是圣明之君,若是点了你进宫是你的福分,常伴于圣上左右,有什么不好?”

    “温老爷貌若潘安……”

    “若是温老爷想要自荐枕席,自请入宫就是,这后宫之中又不是没有男子?”忽然这一声打断了温锦心的话,温霖愣住,而温锦心早就听到了动静,侧过头看了过去。

    铠甲的摩擦声响起,抬眼看过去,男子因为日日操练比过去黑了一些,斜飞入鬓的眉、刚毅薄唇微抿、轮廓分明的面颊组合成炫目的容貌。

    来者正是秦渊。

    暂住在洛阳城后,秦渊选择了从军。

    秦渊想要投身行伍的原因很简单,温霖久在寺庙之中不知人间疾苦,这大齐皇帝年老昏聩,而几个皇子争锋,原本三皇子已经有胜出之相,温锦心自毁容貌这事是个引子,加上秦渊离开京都的时候,顺带再给三皇子添了点堵,让圣上意识到,他已经年龄大了,儿子们开始觊觎他的位置。

    皇子们不知道是谁捅破了他们的心思,他们能做的是铆足了劲儿在父皇面前表现,展现他们对万岁的孝心。

    皇子们滥用民力,去打造奢侈供圣上把玩之物,这乱世之相就激了出来。

    若是要在乱世里站稳脚跟,就必须有兵权在手,秦渊和潘二老爷长谈之后,就入了洛阳城的兵营。

    温霖自觉是探花郎,气得单手颤抖,“荒谬!这是我家家事,岂容得了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