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轮奂好脾气地静候下文。

    “臣妾想度化一位陛下宫中的爱妃。”楚长亭一脸虔诚地胡诌。

    你度你自己?易轮奂狐疑地扬了扬眉,轻轻开口:“后宫中唯有你担得起朕的‘爱’字。”

    “......”楚长亭又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她正了脸色,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澈寒凉似山中泉:“陛下,臣妾容不下秋充容。”

    易轮奂闭目养神:“你是皇后,你想容不下谁,就容不下谁。”

    “那些女人一旦惹了你,要杀要剐都随你,朕不会过问。。”

    “陛下此刻颇有几分昏君的风度。”楚长亭福了福身,诚恳而认真地语调与模样让易轮奂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为何,自她生了孩子以来,以往少年时的孩童秉性莫名其妙地浮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当娘的样子,反而与之前鬼马的楚门第一混世魔王越来越像。

    先前是因为爹宠着自己导致自己嚣张无度了,现在又是为何呢。

    楚长亭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勾出许多愁肠来。她忽而又变得沉默。每每想起那些肝肠寸断的往事,她少不了都会伤神许久,甚时会将自己关在宫里,将易轮奂拒之门外,只为无法宽解心头之恨。

    易轮奂注意到了楚长亭神情的异样。见她双眸赫然变得渺远空洞,便知她又开始为往事伤怀。每每她这样时,总是会变得十分易怒,情绪反复无常,而他又不得去劝解,只能等着她气消,再给她送上许多奇珍异宝,以示歉意愧疚。

    易轮奂闭上眼,不忍再看楚长亭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

    外面更声响起,楚长亭身子晃了一下,发觉已是寅时。她掀开被子下床去穿衣服,易轮奂惊诧地回身望她,脸色半阴半晴:“楚楚,你作甚去?”

    “天黑之时杀人,让她见不到第二日的阳光。”楚长亭回首赫然一笑,眼眸璀璨,在黑暗之中闪着灼灼光芒。

    “你这样的小身板,杀什么人。”易轮奂也起身,匆匆披上衣服将楚长亭横抱起,满脸杀伐果断的血气,“朕陪你去。”

    “陛下也不问臣妾为何杀人?”楚长亭扬起一张不施粉黛也美得让人心惊肉跳的脸,泛着凉意的手轻轻拂过易轮奂的脸。

    “只要你开心。”他的声音诚恳而严肃。

    她突然痛得心如刀割。曾经那个视江山高于一切的帝王,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这般,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博佳人一笑。

    黑暗之中,楚长亭的目光清亮而冰冷。她伸出手拦住易轮奂的脖子,然后轻轻说:“臣妾改主意了,又不想让她死了。”

    易轮奂垂眸深深望着黑暗中楚长亭半明半灭的容颜,凉凉开口:“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