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还好,冬天饭菜凉得也快,厨房偶尔紧着别的院儿,就只能耽误顾夭夭这边,凉透了才给送。

    她们院儿里也没有小厨房,下人们全都是踩低捧高的,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你这边不受重视,没人管,也就不把你看在眼里,什么地方都卡你一下。

    雾青想借个灶给顾夭夭热热饭菜都不行,只能每天早些去取食盒,却仍旧是凉的。

    除了厨房那边欺负人,分配东西的仆妇也不把顾夭夭放在眼里,从她这边揩油水,把精贵的炭给扣下,坏炭掺了大半,烧起来满屋的烟尘。

    顾夭夭又是个闻不得烟的,就只能少烧炭,大晚上的还得半开着窗,整个屋里冰冰凉,比外头还冷。

    那时宁伯候府的下人都说顾夭夭挑食,难伺候,饭菜就只略动一动,送上去什么能吃三分之一就不错了,送去的炭也挑三拣四,嫌弃有烟尘,不如其他院儿的公子小姐好说话。

    小厨房那边。

    五郎掂了掂饭盒,笑道,“今晚用心了啊。”一碗汤这么沉。

    这得放多少料,他心道,别是那种得自己掺各种调料的汤,主子最烦自己动手。

    魏继照例是在书房的,书房里布置有简单的床榻,他一般晚上就顺势睡在书房里。

    香炉升起袅袅青烟,里头燃着安神的香。

    大概是累了,他正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五郎轻手轻脚地过去,拎着食盒过去,“主子,今晚按您的要求,就只让小厨房熬了汤,您多少用一些吧,不想喝也勉强着喝一小碗。”

    这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再熬就熬不住了。

    “嗯,拿来吧。”

    魏继睁开眼,一只手捏了捏眉心,看着五郎把食盒打开,然后僵在了那里。

    他探头过去一看,只见食盒里面满满当当的盘碟。

    分量不多,用小巧精致的餐具盛了,刚刚掀开的第一层是一碗卖相很好的鸡蛋羹,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碟凉拌的小菜,木耳、青菜,还有胡萝卜被细细切了丝,稍微淋了点辣油。

    显得翠绿好看。

    魏继不动声色,伸手又掀开下一层,下面是一盘素炒粉丝,旁边则是一碟烤羊肉,改刀成了片,还有各种蘸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