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禄阁,日光高悬。

    本王欲到子玉府上跟他商议此事,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楚王!楚王!”

    我扭头看去,是宣亲王,拱手:“宣亲王,不知唤我所谓何事?”

    他捻胡须,眼睛笑成缝,十分奸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日,本王瞧你与平日不同。”

    “哪里的话,我一直如此,宣亲王您烦心事务,不曾注意罢了。”

    宣亲王笑眯眯:“本王盼你这杯喜酒盼了那么多年,总算盼来了。若楚老王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喜。”

    唔,宣亲王最近怎么老爱凑过来?是脸皮松了么?我脸上笑呵呵:“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宣亲王,若不是宣亲王,我哪里晓得人间还有如此美事呢?因为此,我这些年未曾娶妻,要不然哪能等到我跟左相幼女的缘分?我成亲之日,定要好好敬您酒,到时,宣亲王您可要给我脸面啊。”

    宣亲王笑不出来了。我仍笑,左相啊左相,你千万别恨我,要恨就恨宣亲王。

    我拱手:“宣亲王,若没别的事,小王先走了。”

    扪心自问,本王待在天禄阁的五年,恪守本心,无揽权夺政之意,所做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而众亲王认为我覻觎皇位,还煽动朝廷要臣给我使绊子,说实在的,覻觎皇位的不是我,而是众亲王,特别是宣亲王。

    宣亲王狡猾又奸诈,做事滴水不漏,本王辅政时,想尽办法抓住他的把柄,把柄没抓到,还钻进他的圈套里,吃了一嘴的毛,弄得声名狼藉。

    平越舞姬出现在本王床上的事,本王自不会善罢甘休,顺藤摸瓜,深挖彻查,种种迹象都指向宣亲王。没有切实证据,这口恶气只能自己咽下去。

    我找来马车,迷晕平越舞姬,捆她上车,趁着天色未亮,派任骏送她出城,只要送她出城,便相安无事了。紧要关头,平越舞姬醒过来了。

    据任骏描述,当时城门已开,他持楚王府令牌正要出城,马车传来动静。天色青黑,四周静谧,时不时掠过两声鸦叫,任骏壮着胆子掀开车帘看见五花大绑、媚态艳容的平越舞姬。

    是本王失策,回头本王就抄查盗卖药物的商贩,送他入狱,让你卖伪劣产品!牢狱里呆上三年五载好好反省罢!

    好端端的大活人,任骏不敢送出城,他想着将平越舞姬送回府由我定夺,那也行,改日本王换个人再送她出城就好了。偏偏这时候,宣亲王出现了。

    宣亲王当着任骏的面解开平越舞姬的蒙口巾,细细审查一番,平越舞姬只哭,哭得润物细无声,几位大老爷们心生恻隐,宣亲王当即决定要替平越舞姬讨回公道。

    那会我睡得正香,被任骏叫醒,他只说宣亲王来访,于是我整肃一番就到前厅见宣亲王,看见跪在地上的平越舞姬,本王神色变了又变,很快镇定下来。

    讲道理,堂堂楚王跟舞姬共赴巫山云雨,也没什么好说的。也确实,宣亲王只略略问了几句,就走人了。隔日就传出本王不举的消息,不用想,肯定是宣亲王干的事。

    流言蜚语四起,我本来就……故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