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日早朝,左相皆告假。官僚看向我的眼神愈发不友善,我内心戚戚,逢散朝,脚底抹油般溜得飞快。

    这日,我还没走出金銮殿,就听到宣亲王喊:“楚王!楚王!”

    从某方面来说,我跟宣亲王算得上死对头,怎么近段时间他像块牛皮糖黏上我了呢?我不予理会,加速疾走,谁知宣亲王三步两步就追上来。

    我拢袖,佯装惊讶:“……宣亲王,你怎么在这?”

    宣亲王不慌不忙地说:“本王今早步行上朝……”

    我连忙道:“步行好啊,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清明神智。我现在就回府撰写奏事折告明圣上,朝廷上下效行此举定然不错。”

    宣亲王喊住我:“楚王,步行虽好,可本王一把年纪,走两步路就喘,正好你要回府,本王跟你同路,方便的话,搭本王一程。”

    宣亲王,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因左澜月的事,怕走在路上被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连马车的楚王府徽章都摘除了。

    谁的马车坐不得,偏偏要坐我的?

    我笑得温雅:“能跟宣亲王同坐一顶马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幸,只是……”扼腕叹息:“方才金銮殿上,我便有些内急,好不容易等到散朝,这会急着找茅厕,实在是……要不,宣亲王稍等片刻,等我方便完,再送你回府?”

    我没说错啊,宣亲王你问我方不方便,那我内急肯定要方便,话不算粗鄙,怎么宣亲王你看起来眼皮直翻,像是要晕过去了?

    我关切地问:“宣亲王,你没事吧?”转头对着小宦官吩咐:“你快些叫御太医过来,宣亲王……好像不行了。”

    宣亲王听到此话,回光返照似的,说话中气十足:“不用不用,可能是近两日季节交替,本王偶感不适。”

    我猛地凑近他,宣亲王吓了跳,面色不悦:“你这是作甚!”

    “呵呵,职业病职业病。”

    见我欲言又止,宣亲王问:“方才,你可瞧出点什么?”

    “我医术粗浅,也略懂一二。头疼脑热虽是不伤及性命的小病小痛,可久而不治,便会出现头晕目眩,更严重者,嘴脸歪斜、手脚麻痹……都不好说。你唇色发黑,是不是夜里经常冻醒,脑袋昏昏沉沉,上一秒还记得的事下一秒便忘了?”

    宣亲王皱眉:“这……倒没有。”

    我瞥了眼宣亲王发抖的手,人上了年纪的通病,宣亲王,你就装罢。

    过了一会儿,宣亲王借宣亲王妃的名义说得忧心忡忡,我配合他装出惊讶的模样:“宣亲王妃,有此等症状?那可耽误不得,趁早请大夫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