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再见过傅凡,傅安说他仍然在执行保护她的任务,仍然在她身边,如果她有需要,只要像呼唤加百列那样叫傅凡的名字,他同样会出现。

    但乔雪试过,为了引诱傅凡出来见她,她花了一整天做他最喜欢的吃的甜点,然后关了所有的灯,只剩下漫过落地窗如水的月光。

    在黑暗中,她叫了一声傅凡的名字,但他没有出现。她一直等,等到甜点都失去了味道。然后她躺回卧室闭上眼睛,清晨时去检查放在客厅的蛋糕,可它完整无损,没有半点被动过的痕迹。

    也许他需要时间。

    乔雪没有觉得气馁,她把每天做一份甜点也归入了自己的日常,就像她每晚入睡之前读童话故事一样。

    很快到了除夕,她跟诸山约好的日子也近在咫尺了。

    除夕当晚,她惯例给父母打了电话问好,一如继往的,母亲接了电话,父亲未接。

    “新年快乐。”那头的声音很急促,好像必须发制人道贺,否则就会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新年快乐。”乔雪回了一句。她听到电话那边撒娇喊妈妈快过来吃饭的声音,她十二岁的时候见过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那时父母已经离婚两年,她被判给父亲。

    也是一年除夕的时候,父亲在外地出差很久没回来过了,她哭着找到了母亲家里,她按了门铃,在寒风中忐忑的等待着,然后她听到婴儿大哭的声音。打开的门后面,她的母亲怀抱着婴儿站在那里,她们对视了一眼。她从母亲眼中看到了绝望、无助又要强撑自尊的自己,她们都笑起来,乔雪知道自己必须得笑起来才行,不然她就会像母亲怀里的婴儿那样,嚎啕大哭。

    “最近还好吗?”那头似乎走到了一个b较安静的地方,堪称谨慎地问,“钱够用吗?”

    “嗯。”乔雪用力地点头,尽管知道对面看不到,“我要去准备晚饭了,祝你们一切都好,再见。”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也要好好的,再见。”

    乔雪挂了电话,好像劫后余生那般呼了口气。

    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小区对面的单元楼万家灯火通明,无数个方格里装满了形形sEsE的阖家团圆。

    她俯身向前,脱力般把额头靠在玻璃上。

    她期待黎明的到来,因为那时有人在等她,她跟诸山约在了早晨。

    “咚咚——”

    玻璃震动的声音贴着额头传过来。

    乔雪一抬头,隔着雾气朦胧的玻璃,看到诸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