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浅色熙光越过小轩窗,青藤在木檐上蔓延,映出几点翠色。案旁的紫烟炉薄雾袅袅,暗香涌动。

    萧远侯醒来时,便见这么一幅光景。

    身上的伤被处理过,而他似乎也回到了公主府中。果然,不出片刻,便见公主的侍女捧着药碗而入,见他醒来,连忙向前。

    那侍女道:“公子醒了?我叫苏玉,乃是公主的大侍女。昨日公主将您带回来,您身上全是伤痕,好在御医已为您医治……”

    苏玉一连声说着话,萧远却在恍神,原来小公主还是将他带了回来,而且没再关到之前的暗室中。想起纵马而来的绮罗,萧远侯心中忽然轻起波澜,如静湖拂风,经久不息。

    他沉默的侧容几分俊朗,苏玉不禁道:“公主任性妄为惯了,昨日恐是想置公子于死地,公子您当真可怜……”

    萧远侯却缓缓开口道:“公主只是小孩子心性,并未真想让萧某死,姑娘言重了。”

    话里话外,温柔至极,竟是在维护绮罗。

    苏玉一愣,道:“我在公主身边呆了五年,她是什么心性我还不知吗?她从来……不会考虑他人的感受,恶劣得很。”

    “姑娘。”

    萧远侯顿了顿,道:“公主甚好,萧某也知。”

    苏玉哑口无言:“……”

    “你当真觉得本殿下甚好?”

    沉默时,帘外忽然传来绮罗清澈如泉的嗓音,萧远侯还未作答,苏玉却白了脸色,连忙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绮罗提裙而入,神色清冷,睨来的眼波淡淡:“苏玉啊……之前我便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能无声无息地给我下毒,思来想去,不曾想,竟是在我身边呆了五年的你。”

    苏玉一惊,冷汗连连:“殿下冤枉,婢子绝无谋害殿下之意,更不曾与忠勇候公子有半分关系,求殿下明鉴。”

    “忠勇候公子?”

    一提及这几字,绮罗便咬牙切齿,恨恨道:“我没说下毒之人是他,你怎知道呢?”

    “我……”

    苏玉大震,久久说不出话来,流下两行悔恨的泪。她确实曾被忠勇候公子诱骗,给公主下了药,可她不曾想那酒里的药是春风醉。她只想给娇蛮任性的公主些苦头吃,并不想真的害了公主,这几日,她也是后悔万分,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