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李世民如此说,钱武没有拿回令牌及名册的意思,帝王心思犹如海底一样深不见底,再说他此次入宫本就是将事情说清楚,避免李世民对李宽产生偏见。

    不论李世民是否接受此物,钱武悉数交出便是他的态度,对李世民没有丝毫隐瞒,坦诚相待之下李世民自然不好意思接受这份赠礼。接着,李世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您们三位与宽儿相处最久,与我说说他的事可行?”

    李世民心中的结解开了,他现在很想知道李宽幼年时的情况,这一刻他才想起自己是李宽的父亲。虽然这个父亲有些不称职,李世民仍然掩饰不住自己的渴望,他也想多多了解被自己一直忽视的儿子究竟如何。

    “皇上可知殿下为何会被先皇如此偏爱?”李世民摇头不知,王槐笑着解释道:“先皇之所以对殿下偏爱,皆因殿下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身在皇宫却没有沾染宫中的名利是非,在他眼里最看重的还是亲情,此乃先皇最看重的地方。”

    李世民感叹一声,王槐此话没有其它意思,在他看来却是在指责自己的过失。偏偏王槐说的有道理,李世民无可反驳,只得聚精会神的听着王槐继续说下去:“殿下待人真诚,这与先皇、皇上您很像,对待我们几个老骨头更是敬重。曾经殿下主动拜我们三人为师,我与赵谦两人婉拒了,唯有钱武一人有此资格。”

    李世民对此倒是没有意外,李宽对钱武的称呼他已经知道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称呼钱武为师,很是疑惑道:“钱老,您为何同意他拜入您的门下学艺,收其为徒?”

    李世民也曾跟随钱武习武,却不曾得到他的真传,这事亦是李世民的一大疑惑,钱武哈哈大笑道:“皇上的老师很多,不缺我一人;殿下的老师就我三人,我若不愿将来殿下受人欺负谁愿意帮忙?”

    赵谦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殿下有难我们就会袖手旁观吗?别把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见你倾囊相授,又见你脸皮厚,这才没与你计较。”

    李世民见赵谦与钱武两人犹如当年那样还是吵吵闹闹,哑然失笑,吴公公见气氛好了许多,顺其自然的拿了些糕点与酒水前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吴公公又怎么会错过。

    “殿下习武悟性与韧性都是上乘,学什么都很快,唯独背书最是差劲,就连写字也是马马虎虎看得过去!”王槐的话勾起众人的回忆,那个时候李宽学习很勤奋,唯独练字、背书让他苦不堪言,屡屡犯错不说更是写得一塌糊涂,这事还惹得李渊大怒,下令让李宽好好改正。

    众人说起李宽童年趣事,均是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赵谦说起李宽习也是一阵头痛,那段时间他也被李渊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因为赵谦始终没有坚持李渊与他说的严师出高徒的要求去做,一切皆以李宽自身而教他学习。

    纵然赵谦被骂了不知多少次,可他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很开心。紧接着,王槐又说道:“殿下虽说跟在先皇身边,然而与我们三人的时间最久,可以说我们三人是看着他长大的。为了习文练武,先皇将他的时间安排的很充裕,除了吃饭睡觉外几乎都在学习,而殿下没有辜负我等期望。”

    李世民对此话倒是有些怀疑,因为他眼里的李宽是个不安分的主,除了惹是生非还真的没什么长处。

    “先皇曾经问过殿下一个问题: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亲情之间做个选择!”李世民连忙追问,“他是如何回答的?”

    “亲情!”王槐言简意赅的回答,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刻他愣住了。因为当初李渊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而他的答案同样是亲情,事实上他并没有做到,为了权力他放弃了血肉亲情。

    “当时我们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先皇却笃定殿下说得出做得到!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后来先皇驾崩,殿下被调任荆州任大都督后与我们亲口说过,他不愿意按照先皇安排好的道路去走,他只想做个闲散之人,只求衣食无忧的自由淡泊生活。”

    王槐提及此事心里就有些无奈,要不是后来李宽知道上进,他们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毕竟他们留在李宽身边,一方面是遵循李渊的遗愿,还有一方面便是希望李宽能在政治舞台上有所建树。

    “他真的如此说?”

    李世民很惊讶,换做是他的话真的不会这样想,哪怕是说了也仅仅是说说而已,行动上绝对不会这样做。通过三人的阐述,李世民方知李宽真的这样做了。

    “皇上,老奴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答允!”王槐突然郑重其事的看着李世民,后者一愣示意有话就说,“请皇上不要对殿下有所偏见,这些年殿下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