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靖转过头来,隔着四五步距离,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

    “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撑着要面子,就没了里子。男人要害处附近的小伤,只要及时救治,很快便好了。但如果讳疾忌医,虽然不丢面子,万一出了差错……或许这辈子再也不能用了。”

    池萦之在心里把朱瓴骂了一百遍,硬撑起一派镇定说,“殿下的俗语挺耳熟的,好像刚听过……”

    “听过就好。奉劝你一句,有用的劝诫还是多听些为好,不要固执。”

    司云靖站起身来,拿起随身水囊,开始清洁双手,一边清洁一边说道,

    “少磨蹭,脱了裤子给我看看。”

    池萦之扑得一下倒回草褥上。

    “别看了,看也没用。”她崩溃地说,“臣有罪,不敢再隐瞒殿下。并非是大腿磨破皮,而是自己削掉了一块皮。给臣留点最后的面子吧。”

    司云靖洗手的动作一顿,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但他遇事极多,很快恢复了理智,沉声喝道,“不是让探哨带了十个好手护卫于你的吗。护卫之人身受重伤,此乃渎职重罪,论军法当斩首。”

    司云靖几步走到山洞石壁旁,伸手就要扯她披在身上的蓑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自己削掉自己的一块皮。让我看看伤势。”

    池萦之死活扯着蓑衣不放手,“不不不,不必劳烦殿下。”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绞尽脑汁,现编理由,

    “不关黄哥他们的事。是他们守护在山洞之外,夜里洞里那个……游进了一条斑斓毒蛇,不巧正咬在大腿内侧。情势紧急,我为了活命,只得……手起刀落!忍痛削掉一层皮肉!”

    司云靖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中带了震撼,重新审视着面前看起来极娇气的池家小世子。

    手起刀落,削去皮肉,够狠的啊。看不出来。

    池萦之还在继续往下编:“大腿内侧削去了一层皮肉,好几天了,还是在流血,所以殿下半夜疾驰几十里找回来的时候,臣斗胆拒绝了殿下,因为伤重不敢骑马。殿下恕罪。”

    为了取信于人,她深吸口气,把遮住大半个身体的蓑衣掀开了,露出了身下红了一小块的草褥。

    “殿下你看……还在流着血呢。”

    司云靖见了血迹,心里信了几分,皱眉问她,“被毒蛇咬伤,乃是山中常见之事。为何不告诉随行的探哨,回来也不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