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拂是被乔公度背出府的。

    到了府里,饿得几乎只剩下半口气,因着整日未沾水米,又被虎子吓得魂飞魄散摔跤受伤,浑身上下全都是狼狈。乔夫人瞧她奄奄一息地昏在那里,当场就哭出了声,忙让人抬进后院里,熬汤喂进去。

    乔公度则在填饱肚子后,马不停蹄地去办事。

    是夜,三样东西陆续送到了王府。

    东宫的奸细、信国公府的请帖、京兆府连夜签发的判决文书。

    东西凑齐的时候,丑时已然过半。

    周曜命人将那奸细羁押,瞥了眼乔飞卿的判决文书,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封请柬上。

    据他探到的消息,乔公度离开王府后并未入宫,乔皇后也并未派人去公府施压,足见陆家这封请柬都是凭乔公度一张嘴说出来的。且乔公度进陆家,前后不足小半个时辰,事情办得十分顺利。

    这般情形倒是出乎周曜所料。

    他知道乔陆两家沆瀣一气,暗中有些勾结,但以信国公府那样的门楣,以潘氏那种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傲气,本不该凭乔公度几句话就应下这种事。

    乔公度指使陆家,未免太顺利了些。

    是许了好处,还是捏了把柄?

    周曜暂时不知道,况且这种事情一时半刻也无从深查,目下王府也没那精力。

    他把玩着那封请柬,若有所思。

    狄慎站在案前,稍觉遗憾,“如今王爷跟前最棘手的麻烦,其实还是那毒药,就跟头顶上悬着把剑似的,属下天天都提心吊胆。这回没能从乔家那狗贼嘴里问出些线索,到底是可惜了。”

    “没用,问不到真话。”周曜倒看得开。

    敢在皇子身上动手脚,乔家自是做过完全的准备,王府和拜月门合力查了大半年也没头绪,足见其缜密。今日即便他问了,乔公度定也会给个真假难辨的回答,仓促间无从印证,终归是白费力气。

    有些事情可以借要挟办到,有些事,却还是得靠自己去查。

    周曜随手丢开请柬,“都安排妥了?”

    “咱们走后府里的事有苏简照应,王爷在前线御敌,料他乔家也没能耐来生是非。守卫的事,王爷自可放心,卑职又留了郭校尉在府里,孺人和嬷嬷若是出门,也有人照应。还有个人,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