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宝马在原地停了许久,车上无比安静。

    这一晚,那旖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甚至觉得那是一场绮梦,梦中的聂余成熟儒雅,和那个住在自己心上多年的任性男孩完全是两个模样。

    但那颗心脏,仍旧会为那个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男人而混乱。

    那旖在床上呆怔了许久。

    她不由回想起青春懵懂时暗生情绪时的心情,和如今相比要稚嫩许多,但追根究底,其实和如今并无不区别。

    就连那几年的孤寂难熬,在面色苍白的男人面前,都在瞬间变得无足轻重。

    她想,她真的是太不争气了。

    在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溃不成军,宣布认输。

    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感知是他的哭声,她学会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小名,她的人生从起始便写上了他的名字。

    世间若有所谓羁绊,大抵便是如此了。

    纪兰久久不见她起床,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那那,起床了吗?”

    那旖恍然回神,掀开被子,趿拉拖鞋,忙去开门。

    纪兰正在解围裙的带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的赵春花听见开门声也转过头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撤,有点八卦,又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昨晚送你回来那个。”赵春花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你妈说看着有点眼熟。”

    纪兰有些尴尬,把围裙丢到一旁,把温好的牛奶递给她。

    那旖昨晚自醉,什么都不记得,但纪兰记得啊。

    她那么晚都没回家,她借着下楼扔垃圾的借口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结果真给等到了。

    那旖开车门下车的那一瞬,借着昏暗的路灯,她扫到了坐在后座的那个男人的脸。他似乎想要下车,但被她女儿给拦住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那张脸……她琢磨了一晚上,早上走神时被老太太看出来,就没忍住和她说了。

    送那旖回来的男人,像是聂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