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做人,做条狗的话,那他弟弟这个智商,还真是“犬”中的高智商。如此,也不算是辜负了幼时的高智商。

    阮君见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恶劣,然后这股恶劣的情绪,被他携带着去见了今日的访客。

    来的人坐在沙发上,他的手边放着一根拐杖。这种拐杖做工精细,看起来更像是那种腿脚不便的老年人,才会用以辅助走路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跟眼前这位青年不太相搭的。他看起来过于年轻了,远不到使用拐杖的年纪。

    看到这张微笑起来如沐春风的脸,沈有余的心境倒是跟被冬雪刮过似的,他面对这张脸有心理阴影。

    王佑君微微一笑。说起来奇怪,他这个人看起来就是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应该是气质的缘故?他看起来很温柔,过于温柔了,以至于有了种与人间不合的感觉,令人会想到慈目悲相之类的形容词。

    “我似乎不被欢迎。”

    阮君见看着王佑君,眉头不耐烦地皱起:“王家的人,在我这里确实不受欢迎。”

    王佑君点头:“但如果是关乎两家之间的生意,也确实不能不理——这就是我今天还能坐在这儿的理由吧,我明白。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一点私事。”

    阮君见嗤笑了一声:“没兴趣。”

    王佑君微笑:“我要给若琳姐姐报仇,并复活她。”

    阮竟秋听到王佑君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被一时凝重的气氛所感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只不过他的严肃和旁人的看起来不太一样,他这模样瞧着更像是竖起耳朵正在警戒状态的小狗。

    阮君见叫来管家把自家弟弟提走,当然,他弟弟并不十分配合。不过弟弟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他想要弟弟离开,弟弟就必须要走。

    王佑君离开之后,阮竟秋立刻赶回房间里找他哥。他神情有些哀怨:“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为什么不带上我?”

    阮君见本不想理他,但看到弟弟这一张脸上神情居然就……很像记忆里妈妈独自待着时的怨妇模样,他火气一下子上来:“谁让你做这个表情的?!”

    阮竟秋莫名挨骂,但他一向被莫名臭骂惯了,也不在意,只一径地用指责的眼神看向自己哥哥,控诉:“你们不带我玩。”

    因为生怕自己哥哥突然消失,阮竟秋比以往更粘人,哥哥去哪儿他就在哪儿,虽然老被丢出去。阮竟秋被关在门外急得直挠门,哥哥越是不让他跟着,他越是要偷听。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模模糊糊地听见里头的人在说话。

    阮君见问:“王家收养你,给你吃,给你穿,你现在这么做,不会良心不安吗?”

    王佑君发出了一声笑,笑声微弱得近乎一声气音,语声波动,是少见的嘲讽之意,这让人有些难以想象他此刻面部的表情。那张温柔得过分的脸上,也会出现鄙薄讽刺的神色吗?

    王佑君说:“是,他们是收养了我,但我就一定要感激他们?你父母生你养你,你不也是恨着他们的。”

    阮君见:“你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