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我也有些疑惑,在我看来,雍王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怎么这次这么反常呢,好像非要我臣服不可,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啊。

    对于雍王李贽来说,恢复平静之后立刻就听到齐王来访的消息并不愉快,可是李显在他面前又是谄媚又是威胁地道:“二哥,你就让我见见江大人吧,当初在南楚我可就认识他了,父皇还说要给他封官,你不是把他软禁起来了吧。”无奈之下,李贽只得同意李显去见江哲。

    一走进江哲所居住的栖凤轩,李显就嚷道:“随云,随云,看来二哥对你可是不错,这寒梅小筑是二哥心爱的园子,居然给了你住。”

    我正和小顺子下棋,我的棋艺平平,小顺子却下得不错,据他说,下棋有助他练功,如果不是我大局观不错,再加上偶尔出几个怪招,只怕就要惨败了,所以李显一边吵嚷一边走进来的时候,我正皱着眉在想一步棋,小顺子看到李显进来,站起身施礼,道:“奴才参见齐王殿下。”然后轻轻推了我一下。

    李显坐在小顺子的位置,见我还在冥思苦想,笑道:“别想了,你的棋艺我可是领教过的,真是臭不可闻。”

    我被惊醒过来,看看对面的李显,愣愣道:“齐王殿下怎么来了?”

    李显故意露出伤心失望的神情,道:“天啊,难道江大人才看到我这个七尺之躯么?”

    我微微一笑,推开棋坪道:“小顺子,给殿下端杯茶来。”

    小顺子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李显接过来,上下打量了小顺子半天道:“你是皇兄府里的内宦么,我怎么没见过,你是新来的么,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小顺子淡淡道:“奴才是南楚人,曾在南楚王宫见过殿下,殿下自然是不记得奴才的。”

    李显愣了一下,看着我道:“怎么江大人身边还有南楚的宫人。”

    我笑道:“他是我一个旧交,这次雍王攻破建业,他趁乱离了宫,索性就不回去了。”

    李显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江大人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奴才,大人可真是福分不浅,大人还是让他领个名份的好,若给人参奏你擅自使用阉人,是有罪的。”

    我淡淡一笑,道:“江某不过一个草民,最么会有人参我,再说,小顺子是南楚人,难不成大雍还不许他们国破家亡之后另找出路不成。”

    小顺子见气氛僵硬,连忙道:“公子,殿下也是一片好心。”

    我这才脸色转晴,道:“殿下今日来看我,是随云的荣幸,不过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用着在下的。”

    李显神色变得郑重,道:“江大人,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李显最需要的人,别问我怎么知道,可是大人若肯做我的军师,我李显情愿将你当成师长看待,言听计从,绝不二话。”

    看着李显殷切的目光,我不由苦笑,李显今年已经刚到而立之年,相貌俊伟的他带着森然的霸气,诚挚而又嚣张的气息让人又是敬畏又是亲近,如果不是有了雍王李贽,我倒认为李显更适合做大雍的君主,这人大事明白,小事糊涂,他选择李安,倒未必是李安有多么出色,或者对他如何器重,而是因为,李贽不需要他的能征善战,而李安离不开他的,对我来说,选择李显是不可能的,自从得知梁婉的身份以后,我让密营的人开始收集凤仪门的情报,在我到雍都之前,我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情报,只是一些人尽皆知的消息,其中包括秦铮,齐王妃的出身,虽然是大家之女,却也是凤仪门的高徒,李显,是绝对不可能和凤仪门一刀两断的,而我,因为梁婉的缘故,已经成了凤仪门的敌人,我不敢说这件事永远不会泄露,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不能投奔李显。

    想到这里我正要严词拒绝,却突然想起我诈死的计划,便改口道:“殿下盛情,随云十分感激,只是雍王殿下不许在下离开此地,只能拒绝殿下美意了。”

    李显惊讶地道:“怎么,二哥敢软禁你么,你恐怕不知道么,长乐这次回来,带着一本你的诗集,父皇看了十分喜欢,若非二哥说你卧病,早就要召见你了,干脆你就和我回去吧,本王谅二哥不会留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