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想了一想,道:“本王写封书信,就让苟廉兼程拦阻,他定有法子说服庆王不要进京。”

    我叹息道:“可惜齐王没有那么好打发。”

    过了数日,果然在太子和一些大臣的建议下,齐王奉诏回京述职,这已经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雍王也没有阻止,不过雍王殿下已经下了决心即使引起凤仪门主的怀疑也要阻止齐王进京,我心中已经在盘算一场刺杀,这样一来,可以让齐王暂时不能介入皇储之争,即使有些嫌疑也说不得了,总比让齐王的大军和雍王的军队开战好的多。

    正在我和雍王、石彧商量如何安排刺杀的时候,一名侍卫却进来禀报道:“殿下,齐王遣来密使求见殿下。”我们听了都是一愣,齐王怎会派遣密使来见,无论如何,齐王的使者不能不见,雍王就在书房接见,石彧和我左右侍立。

    不过片刻,一个骁勇的齐王亲卫走了进来,见礼之后,递上一封书信,雍王看后神色一动,将书信递给了我,我一看,却是齐王邀请雍王殿下在八月二日,在距离长安百里之遥的一处佛寺密会。雍王淡淡道:“请转告齐王,本王必定与会。”

    信使走后,石彧犹疑地道:“齐王殿下的举动太不寻常了,殿下真的要去么?”

    雍王道:“若有机会让六弟改变立场,本王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我却一摇折扇道:“殿下,齐王性子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恐怕他不会改变立场,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若是太子的人知道殿下和齐王私会,那么他们就不敢完全信任齐王了,那么至少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

    雍王犹豫了一下,道:“这离间之策用是用得,可是我担心六弟会怀恨本王。”

    我笑道:“齐王本来就是和殿下作对的,就是多些恨意也没有什么,倒是太子和齐王本就有了嫌隙,这样一来,正是损人利己的好法子。”

    雍王意动道:“可是要秘密将消息传出去给太子知道。”

    我淡淡一笑,道:“凭着凤仪门的本事,只要殿下故意装作十分谨慎小心,是一定会有人监视的,到时候我们正可以让她们远远看见,因为不能得知事情,到时候自然是往坏处想了。”

    雍王淡淡一笑道:“若是能够让六弟置身事外,那么就什么都值得了,六弟乃是将才啊。”

    九月二日,黄昏,雍王轻车简从的离开了长安,随行的除了百多名先后出城会合的侍卫之外,还有我和小顺子,我坚持随行实在是有些好奇齐王的用意,而且临机应变也需要我的决断,至于小顺子,要是没有他保护,我怎么能放心这样的远行呢,这种情况下,除了凤仪门主亲自出手,我相信可以确保安全了。

    齐王指定的约会地点是一个十分荒凉的破庙,已经没有人主持,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齐王的近卫已经将这里打理的干干净净,四周戒备森严,却是人人便装,除了停在庙旁边的一辆马车之外,毫无引人注意之处。

    雍王的近卫赶到之后迅速布下防线,双方带着敌意的对峙,恰好形成一种力量的平衡,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看了小顺子一眼,他会意的站到可以将小庙全部收到眼底的位置,这样一来,可以不让有人侵入到可以见到庙中情景的位置。我则随着雍王走进小庙。已经打扫的纤尘不染的庙堂之内,破旧的佛像之前,一个锦衣男子负手而立,傲然仰首,注视着佛像。我停住了脚步,现在的齐王和我从前所见的又不相同,四年之前,南楚的第一次见面,他是霸气凌云的大雍亲王,浑身杀气,令人退避三舍,第二次见面,他身中毒伤,奄奄一息,可是却显露出他豪爽的一面,第三次雍都相见,他是一片热诚,若非有些感动,我怎会准备借他脱身。此后的日子,我在雍王府和太子一方斗得风起云生,齐王虽然是太子一党,可却是备受压抑,不能回到军中,纵然是嚣张霸道,也难脱几分失意,从前的霸气渐渐消退,今日一见,或许是边关大战的洗礼,已至而立之年的齐王殿下也有了一种含蓄雍容的霸气,有些酷似当年的雍王。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雍王已经上前道:“六弟,我来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李显缓缓转过身来,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二哥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是么?”

    李贽神情一凛,没有说话。

    李显背过身去,道:“这九五之位谁不想要,如今大哥自己作孽,现在又是疑神疑鬼,看来这皇位迟早是二哥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