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容溪连看都不看她,“调回苏婷身边,依旧近身伺候。”

    “是。”侍卫得令,桃红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她用力的打着坠,双脚不肯离开地面,“不……不……”

    她心里明白,苏婷已经失势,落得如此境地,本来就阴狠毒辣的性子一定会让她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可事情根本由不得她,在苏婷的挣扎和桃红的尖叫声中,满院的阴沉肃杀之气慢慢散去,一切都没有了痕迹,仿佛刚才那一系列的激烈碰撞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少了一个梅香。

    容溪站在树枝下,叶子茂密,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轻轻的照射在她的脸上,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投下片片的叶影,她轻轻开口,“梅香是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我不会杀她的。”

    孝儿的身体微微一抖,满眼的热泪再次汹涌而下,心中涩而满,嗓子里堵住,哽咽道:“小姐……”

    冷亦修轻轻走到容溪身后,阳光下他的手指干净而修长,指间有微微的薄茧,那是长年持兵器所致,不但没有影响手的美观,反而有一种男人特有的刚性和坚韧,他轻轻的把手放在容溪的肩膀,微风拂来,吹起她的发,绕在他的指尖。

    风似乎静了静,绿荫间的蝉鸣似乎也停了停。

    冷亦修深呼吸,鼻尖是她的发香混合着落花的香,掌下的肌肤热度隔着微凉的衣料传来,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在她的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她的股肤那般弹,肩膀那般瘦,让他很想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狠狠的疼爱。

    容溪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传来,他的掌心很烫,连心瞬间都被他烫了烫,他的气息就在身后,鼻尖是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似兰微微的香却又带着竹的凉,感觉到他的呼吸,心突然都安定了下来。

    然而,这一刻的安宁并没有太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站在红袖苑门口,朗声道:“报王爷!东宫派人来请王妃过府!”

    冷亦修的眉梢一挑,目光霍然看来,如烈日下的剑锋一闪,报信人头低得更低,莫名其妙的出了一身冷汗。

    容溪却是淡淡的一笑,只是低垂下眼睑的瞬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和讥诮,她轻声道:“好。”

    容溪好不容易说服了冷亦修,独自坐着马车前往东宫,马蹄声起,她坐在马车中,脸上露出淡而凉的笑意。

    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桃红的话,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既然对方想演戏,那自己就陪同好了,看看她们究竟想做什么,而她在得到苏婷写下的那封信时,眼底除了愤怒,一个计策也瞬间生成。

    正愁无法接近东宫找到那个送信之人,现在,一个好机会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所以,她安排了梅香去买砚台,而真正的用意是把她送走,永不回头。太子派冯奎明来搜查,自然一无所获,而搜宁王府,却没有搜出什么,不给个说法,总是过不去的,表面文章,向来官场之人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果不其然,太子请自己过府,不过……只请自己一个人是没有预料到的,也难怪冷亦修的脸色难看到那种程度。

    想起冷亦修的神情和那能够盯死人的目光,容溪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温暖。

    “王妃,到了。”外面马车停住,车夫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