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一下门,吱呀一下,左千闵出现在门口。

    齐缨眼里泪水积蓄,害怕和撕扯各占一半,放下手看了是左千闵,别开脸拭泪的打算也没有了,仍只静坐着不动。

    “齐夫人,”

    自上次在罔山村之后,左千闵便匆忙同郑橦一路行军,唯能出发时看她的一眼,却觉她视线似乎是穿过他去的,没有真正停留。现在即便留守陈江,短暂的碰面里,她也只像那次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可还好?”

    “嗯。”

    不管心里如何,齐缨都只点了点头,但泪水已经盈到眼眶后,随着动作一下滚落,滑到下巴。

    她一直锁着眉心,耿至也失踪后更是如此,但落泪还是头一次见。左千闵动容上前,可齐缨没有任何示意,连落泪也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知该不该,却实在需要一个说法,再一念还能有什么不该可言,便走去拥紧她。

    齐缨便挨着他肩上落泪,似乎也不觉这有什么不对,也没推他也没回抱,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在担心耿参将么?”左千闵涩然发问。

    她不答,cH0U泣良久才平静,视线能彼此对上,左千闵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她有说话的意思。

    他开口了:“齐夫人,我……”

    “我若去漷西看霄怡,可不可行?”齐缨问道。

    “现在?”左千闵吃惊,“现在妥么?陈江郡才平定下来。”

    是不妥,她知道。可是万一耿至把耿知襄找回来了可怎么办?她完全不敢想。另外连顾霄怡的表舅右都在这次宜茂战中Si于乱军,可见瑞王兵马攻势之重,现在耿知襄虽不见人,但建原王显然已把他当有功者看待,若这边知她那时为保自己村子而有意不顾宜茂仅剩的守军,那将如何,她也不能确知。

    ……是以谁都不能知道这事。包括左千闵,也包括顾霄怡。而她又不知该拿耿至那头如何,现在无助中甚至想要带着全家找个安全的去处投奔去了,以便避开未知的灾祸。

    可不管怎样,她真想见见霄怡,特别特别想。仿佛见到她就能知道怎么办了。

    左千闵又叫住她,齐缨回过神,看他殷殷目光,方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千闵只觉真不知道她整日都是在想些什么:“齐夫人,我……想问你,上次在罔山村,你……是何意?”

    “倒也没有何意,”她应道,平平淡淡的,“我太害怕了。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

    左千闵问出口时就已经红透了脸,现下听她说完,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