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紧握着那枚烧焦的铜铃铛,深深吸了口气。手指那具焦尸,对旁人说:“这是我好友,京城来的茶商,名秦越。”凄惨一笑:“我来认领。”

    等到一切流程走完,温小侯走上前来,拍拍沈毓肩膀:“沈兄,秦兄的丧葬事宜就交给我。”

    “定为他寻一副好棺木,并处风水宝地,请高僧们办场法会……”

    沈毓打断了他:“秦越兄是外乡人,就连死也不能归故土,反而沦落异地么?”

    温小侯结了舌,讷讷地问:“那秦兄是何方人士,可有家人。”

    荀衍自然是没的,只是他眼下是秦越。“秦越”只说过自己来自京城,其他的自然不知晓。

    沈毓叹口气:“我和秦越兄萍水相逢,实际并不熟悉,也不了解。”

    熟悉了解的那个不过是荀衍而已。

    沈毓想到了什么,转着那枚铜铃:“不如就火葬吧。”

    温小侯一惊:“火葬?这不是对死者大不敬。”

    沈毓勉强笑道:“秦越兄是远方客旅,与故乡山高水长,又不好送归灵柩。”

    “不以火为葬,焚尸扬灰于此地,还能怎样。”

    “况且释氏盛行火葬,如今又在寺院中,正好设有火场,岂不方便?”

    死于火中,终于火葬,沈毓觉得些世事无常的意味。

    温小侯被他说动了,迟疑地点点头。

    火葬事宜交由寺中僧人处理,由温小侯在一边看着。沈毓全然放手,有些恍恍惚惚的,竟不能相信荀衍就这么死了。

    世事总是无常的,这不,慧能大师和空梧也死了。

    沈毓想到钟秀,肯定也好不了,现下看不到人。去找找看?一路找过去,在莲池边看到了钟秀,一人低头坐在池畔,全身素白。

    “钟秀。”沈毓走上前去,叫出了名字后,便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钟秀抬起头,因哭过眼睛肿的厉害,哑着声:“叫我空桐吧,师父给我取的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