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愣愣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有些无所适从地蜷了蜷手指,姜绮他为何忽然如此?

    还未等她缓过心神,便听见姜绮忽然哀切地笑了笑:“周清,你也觉得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你也觉得我是一个秽乱宫闱之人?无外乎你半点不避着我。宫中之人各个礼服庄严,独我每日穿轻纱在皇帝面前争宠,你怕是心中早就将我视为淫|荡之人,也难怪你第一次听我提起孩子时说出那般话,原是早就断定了我私下与别人有染!”

    “可是——”周清蓦然停住了口,看着姜绮一脸悲切的样子,忽然醒悟过来什么一样,骤然沉默下来,眼神中带了一抹隐藏至深的心疼。

    皇帝不能人道,若姜绮果真不知孩子乃是别人的,定是有人假冒皇帝,不顾姜绮的意愿,强污了他的身子。

    周清颤抖着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伤。她起身轻柔地将姜绮抱在怀中,感受着他身子的冰凉细弱,克制不住般将他箍地更紧了一些:“姜绮,你莫多想,是我错了,你腹中的孩子,定是皇帝的。”

    她哑着嗓子,将头深深埋入姜绮侧颈,感受着那羊乳酪一般冰凉滑腻的触感,内心翻腾起一股极深的杀意。

    她定会,杀了那个强夺姜绮之人,为他报了这辱身之仇!

    说罢,她起身,常年习武略带薄茧的手擦过姜绮生着自厌的眼,在那抹深重的红痕下缓缓摩挲了几下,语气轻柔万分:“你有心疾,不可动怒,出宫一事,日后再谈。”

    未等姜绮回复,她便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有些急促地朝着宫外走去。待到了殿外,周清挥手命卫饶先行离去,这才转身,满脸阴鸷地看向躲在暗中等候的绿柳:“我上次吩咐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殿下,暂未查到贵妃当日行踪,那腹中孩子,亦不知是何人所为。”

    “继续查!那个无耻混蛋!待本宫找出她,定将她拨皮抽筋,以报姜绮被辱之仇!”周清一拳砸向旁边宫墙,满脸冷森。

    绿柳第一次见着周清如此暴怒的模样,震惊害怕之余,忽地多了些疑惑。

    皇后怎的如此对贵妃上心?莫不是、莫不是对贵妃生出了些其他的心思?

    她忽然恍然大悟,有些震惊地看向周清,深深地低下了头。

    怎会如此?皇后不是一直以来便看不起姜绮?缘何忽地改了注意?莫说姜绮是个怀着别人孩子的浪|荡之人,便是皇后自己,也早已有一门幼时定下的姻缘,虽说那家早已败落,可定国侯府虽非圣人,却也知忠孝节义,如若将这蠢笨的贵妃藏进府内,那位公子,却不知如何是好。

    思及此,绿柳试探着问道:“看殿下对贵妃如此上心,奴才斗胆问一句,可是对贵妃,有了别的心思?”

    周清闻言,忽地愣在了原地。

    为何卫饶与绿柳尽皆如此认为?难道她的行为真的好似爱上姜绮一般?不,定非如此!她只洗温顺守礼的郎君,如姜绮这般跋扈恶毒之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又怎会……

    想到此处,周清忽然似被重物猛撞了一下,蓦然清醒过来。

    是了,如姜绮这般未符合她审美之人,她却屡次三番救他、心疼他,怕他病发,如此种种,当是喜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