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起姜绮此番自甘下贱的模样,挣出自己衣袖,拂袖走去了皇帝身边,看着她满脸陀红左拥右抱,眼神还隐晦盯着最外围被冷落的小侍,嫌弃地皱起了眉。

    当真是昏君!身为皇帝,此等昏聩,迟早被人夺了江山。只是这面容体征,倒真似女子一番,令人目瞪口呆。

    周清暗自疑虑,心下一边思量着为何这宫闱全变了样子,另一边却忧心起朝堂大臣们对女子做皇帝的看法,唯恐失了臣心,让这昏君下位时候快了一些。

    她心下发沉,隐晦瞥了眼皇帝,面上却一派淡然,装出一副如常模样,开口试探:“陛下今日后宫设宴,原是好事,只是后宫内人丁单薄,倒是热闹不显。若有朝堂后宅之人一道赴宴,想是比之今日热闹些许。”

    皇帝本歪倚在郑美人身上,骤然听见这句,有些意外地睁开眼,审视地扫了圈周清,沉默不语。

    周清立于皇帝身侧,一派淡然等着皇帝回复。

    她此番这句,其一,便是给皇帝递了话头,让她能名正言顺的将宫中那位白月光接进宫来看上一眼;其二,便是看看宫外诸人是否了解这宫内的变化,最要紧的是,他们如何看待此事;这其三,便是周清目前最想知道的一件事,那便是宫外是否和宫内一样,俱已阴阳颠倒。

    果不其然,皇帝虽对她此番话有所疑虑,却仍是抵不住与白月光相见的诱惑,着人去宫外宣旨。

    等待的功夫,皇帝迷迷糊糊起了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正襟危坐跪坐在了上首案几之后。待他整理完己身,四下环顾之时,却发现宫妃诸人皆是衣衫不整,醉倒案几。

    皇帝看着眼前奢靡□□的一幕,心中记着白月光,当下便觉得这群人令自己失了脸面,于是瞬间暴怒:“醉醺醺的衣衫不整,都成何体统!”

    下首妃子们被这声怒吼震醒,俱皆慌慌张张地起身整理仪容,在下首空地跪了一片,口称恕罪。

    只除了一人。

    姜绮依旧歪歪扭扭的伏在案几边,脸朝下覆着,一丝动静也无。

    皇帝睨了眼姜绮,见他依旧毫无动作,心下暴戾欲深,她眼神阴鸷,冷冷盯着姜绮窄瘦的腰身,刚要起身前往殿外命人将他拖出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忍了下来,反挤出一个宠溺的笑来:“瞧瞧贵妃,仗着朕宠他,便连朕的话也听不见了!皇后,贵妃如此任性,烦劳你去将他衣衫整理妥当,仔细莫让贵妃受了凉。”

    周清暗自挑了挑眉,心道这草包皇帝社稷上昏庸,于情爱一事之上倒是多了几分阴损的算计,让自己堂堂皇后之身去伺候一个贵妃,于情理上乃是奇耻大辱,若自己真把这上不得台面的贵妃认了对手,倒是合了皇帝的意。

    只可惜皇帝错看了她周清,情爱一事,也就皇帝将它看做个玩意儿,整日为之生生死死。她周清,嫁与皇家,从不为皇帝那点廉价的感情,而只为那权倾朝野的权柄。

    周清看着下首痛苦喘息的贵妃,想到自己的长寿宫内奏章累牍,只觉皇帝这点小伎俩实在上不得台面,于是假装面沉如水地行了一礼,起身朝着贵妃姜绮走去。

    姜绮的脸色比之周清离开前愈发惨白,他皱着眉头,意识不清地哀哀咳着,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倒春寒的凉意中,冻得他细微颤抖。

    周清垂眼看着他欲颤未颤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冻得翩跹的蝴蝶骨上都泛了些许青意,这才蹲下身,拾起他身后堆叠的衣物,缓缓朝肩膀上拂去。

    这一动作使得二人靠得极近,远远望去,就像是姜绮依偎在周清怀中似的,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之感。周清拾着衣襟,不理姜绮虚弱断续宛如喷在周清耳侧的呼吸,手中稳稳的朝上走去,她的手透过薄薄的衣料划过姜绮极细的腰身,绕过他呼吸起伏的小腹,然后攀过胸前略微颤动的胸膛,最终展开手中的轻薄料子,两手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