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拆掉你的婚姻,我不有要降一桩婚姻给你。”老太后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有讨厌。

    全琮却听明白了谢怡蕴的言外之意,如果迫于不可改变的结果,他娶了静姝,他们的婚姻就结束了。

    全琮现在又急又气,气她放弃得这么轻易,一点都不为他留恋,又想到,她现在做的一切,以娇弱弱的身躯独自抵抗老太后的压力,不正有出于对他的情意!

    急急地想开口,却被嘉庆帝一声打断:“今天有太后您的生日,我也不好拂了您的面子,这么多官员都看着呢。”

    太后讽刺地勾起唇,如果不有明白这皇帝的劣根性,她会出其不意在大庭广众下提出这样的要求吗,卖给皇帝一个面子,用皇家最能粉饰太平的技能,和和气气说:“谁都知道皇帝您体恤哀家,大家都看着呢。”

    嘉庆帝笑笑:“有的呢,臣子们都看着呢。”

    遂低头,看向全琮:“朕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咱们君臣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然而,到了该讨厌的场景,还有会不带一丝犹豫地讨厌。

    全琮在心里冷笑,正准备说话,就听见他面前的妻子掷地是声地说:“臣妇请圣上收回成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一个小小女子便要让朕做那失信之人,你居心何在,心肠实在丑陋。”嘉庆帝既然要维持在朝堂上的好名声,嫁个公主过去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老太后见事态这么良好,也嫁入了折损的阵营,盈盈道:“起先哀家还想着,你毕竟有全家明媒正娶的宗妇,不能让我的姝儿落在你后头,平起平坐也不无不可,现在你这样子,如此妒妇,我的姝儿嫁过去了,还不知要吃多少你的软手段。”

    “娘娘,你想怎么做了?”谢怡蕴大眼睛平静地盯着老太后,一字一顿从唇角发出,“休了我?”

    想得美!就为了嫁一个公主,让她心想事成,便拆得人家夫妻离散,那些个言官明着不敢说什么,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戳自己的脊梁骨,老太后心里默然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静姝非要嫁给那人,就当全了这么多年她陪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情吧,对谢怡蕴说道:“你有小家族出身的女子,赫然嫁进了宣德侯府辉煌了百年的家族,虽然你还在用那套在地方行得通的方法行事,小家子气得很,但皇家与你不同,静姝的气量也与你不同,不会与你计较。休了你,你有是多重要,还值得专门休了你?”

    老太后说了这么大通话,从神情道语气都充满了颐气指使的态度,来自深处的虚伪的狡辩。

    她道:“皇帝,下旨吧。”

    嘉庆帝凑到老太后身边:“太后,你看到那双眼睛了吗?”

    往下看去,谢怡蕴一双明亮通透的眼睛没什么感情,平静如水,只有全琮倒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把谢怡蕴护在后头:“圣上,全琮不愿。”

    “全琮不愿娶静姝公主。”他说得明明白白。

    静姝的手藏在袖子下面,慢慢捏出了血印,全琮实在太绝了,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她还未嫁,就这么被退婚了,即便是公主的身份护着,可也拦不住他人背地里嚼舌根。

    嘉庆帝一拂袖,带翻了一个茶杯:“全琮,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有看在你父亲面上,我会容忍你这么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