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远心中虽如此想,但表面还是装得钦佩不已,赞叹道“这诗真是绝妙,诸位公子果然都是名家嫡传。这这叫在下怎敢献丑?”

    童鸣瞧见把他唬住了,心中得意,正要再吹嘘几句。忽然又见那龟奴急匆匆奔了进来,对他挤眉弄眼。

    这又是怎么了?童鸣告罪失陪,门口听那龟奴报告,“衙内,外面又来了一头肥羊,我看他身上的银两,比这一个还要多!”

    龟奴笑得合不拢嘴,这又是一个什么都要最好的新鲜雏儿,听闻有蔷薇院,就非进不可,同样也赏了他一锭大元宝。这半日功夫便进账了十两银子,若是把这两肥羊献给童公子宰了,一会儿还有赏赐,怎不叫他笑逐颜开。

    吴昭对着童鸣挤眉弄眼,这果然应了喜鹊连登之兆。今天能宰的不止一头肥羊,原来是两头。

    童鸣心里也快活,附庸风雅道“圣人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有朋友愿意来凑热闹,咱们哪有不欢迎的道理?你去将那位公子迎进来,今日尽情畅饮,一醉方休!”

    龟奴得令,急匆匆奔出门去请人,叶行远与陆十一娘相视而笑,原来还打算自己去体验仙人跳,如今却可以作壁上观,静观其变,倒更便利了些。

    闯入这个仙人局中的两人,当然便是离家出走的姬静芝与绛雪丫头。她们俩第一次来天州,只当这听香小筑是吃饭的地方,误入其门。

    姬静芝一向是个急脾气,要吃当然是要最好的。龟奴向她介绍院落之时,她也毫不犹豫提出了要蔷薇院。待听说院中正在举办诗会,更是迫不及待,要求龟奴领入。

    “我早就听说天州多出才子,虽然与诗魔叶行远不能比,但也有不少名家和少年天才,想不到今日适逢其会。在拜会叶公子之前,可以先看看天州年轻人的水平。”

    郡主娘娘傲气得很,绛雪劝道“大大少爷,我们到底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所在,我看不如换别家算了。”

    她虽然不懂,但瞧房中那些娇俏小娘子实在有些闹得不成话,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妥当。就想劝郡主换地方,但姬静芝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蜀王、王妃都没法扭转,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丫环?

    姬静芝只把眼睛一瞪,不耐烦道“这里读书相公都常来往,怎会不是好所在?说不定此地民风便是如此,休要大惊小怪,显得没出过门似的。若是露出破绽,叫父王把我给找着了,唯你是问!”

    绛雪慌忙道“奴婢不敢!”

    “嘘!”姬静芝瞧见龟奴又出来了,便要丫环别再多说。龟奴喜气洋洋跑到姬静芝面前道“姬公子,童衙内请您进去。”

    姬静芝朝丫头眨眨眼,昂头道“那便前面带路!”

    “好嘞!”龟奴又得了赏钱,精气神十足,便带着两人进了蔷薇院。童衙内过来又是一阵寒暄,大约是蜀王府的易容术甚为精妙,他也未曾发现姬静芝竟然是女子,又把刚才对叶行远吹的牛皮重新吹了一遍。

    “疑是银河落九天”那首诗,吴衙内当然又得意洋洋的念了一遍。

    可惜这回的听众却是个愣头青,姬静芝才听了一句便觉得不对,等到听完不由皱眉恼怒道“你这人好生无耻!这分明是叶公子入川新作,怎敢冒认?”

    她酷爱叶行远的诗作,每得新诗,必要反复吟诵,这首观瀑布是她最爱之一,岂会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