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箴看得出神,而萧妧也一直捂着左脸,左眼里的那粒砂还没随着眼泪流出来,眼睛里又涩又疼,只好紧紧闭着。

    菊花嫂见元箴只是盯着萧妧看,也不说话,遂道:“元帅,这个丫头胆敢在军营行凶,元帅,你一定不要轻饶她,好好地教训她,打她一顿。”

    元箴回过神,道:“本帅会亲自教训她,你们去干活。”他摆了摆手。

    菊花嫂愤愤不平,带着一帮仆妇走了。

    这时萧妧眼里的那粒砂子也随着眼泪流出来,她放下捂脸的手,元箴看到她左脸的胎记,神色陡地深沉下来。他一声不发,拽住萧妧的手臂便走。

    萧妧又被推到一间营帐里,这间营帐里点着几个火炉,热气蒸腾,营帐里拉着数根绳索,绳索横七竖八挂的都是衣裳,有的衣裳是刚洗出来,还滴着水珠。

    营帐里同样有几个仆妇,元箴冷声道:“让她把衣服烤干了,就在这里干活。”

    “是,元帅。”众仆妇恭敬地答道。

    等元箴走后,几个仆妇把萧妧围住,从头到脚打量萧妧,那副模样简直是要吃了萧妧。

    “你们想干什么?”萧妧往后退。

    “元帅说先让你把身上的衣物烤干,你快点把衣裳脱下来烤干,等会还有活要做。”

    这几个仆妇倒没有菊花嫂那边的凶,但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萧妧有一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

    此时,萧妧冻得发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把身上的湿衣脱下来,蹲在火炉边烤起来。

    听几个仆妇说,原来菊花嫂只管理军营中所有衣物的清洗,但负责晾晒、收叠和发放的却是另外一群仆妇,负责人是桂花婶。

    菊花嫂和桂花婶是死对头,两边的人也跟着不对付,经常闹事。但是打架的话,很容易被军法处置,因此菊花嫂发明了不打人只掐人的伤人招术。

    现在天气寒冷,雨雪连绵,衣裳一时干不了,士兵们又等着干净衣裳穿,桂花婶便在营帐内生了火炉,这样可以使衣裳干得快些。

    外面寒天雪地,营帐里暖融融,萧妧忽然觉得这里要比洗衣要舒爽得多。

    帘帐被揭起,进来几个仆妇,为首的一名仆妇约摸五旬,面孔生冷,后面跟着六名仆妇,两两排开,这架势好像是太后光临,萧妧忍不住笑出声。

    “桂花婶。”

    顿时营帐里的那几名仆妇都跑到那五旬仆妇前,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