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何意难道是在指责哀家干政么”太后反应很快,立肃容沉声反诘隆兴帝,看她辣气壮的神情,倒象是隆兴帝怎么诬蔑她一般。

    隆兴帝却淡淡一笑,扬声道:“太后未曾干政,朕又岂会指责,只不知太后不在慈安宫颐养天年,却到勤政殿来有何贵干”

    太后一滞,立刻转换话题道:“皇后擅动中宫表笺,此事皇帝可否知道”

    隆兴帝惊讶道:“太后何故有此一问,动用中宫表笺是皇后在行使后权,并不需要向朕请旨,太后也曾执掌中宫表笺数十年,怎么却是忘记了”

    太后脸色铁青,面皮紧紧绷着,搭在李嬷嬷臂上的手死死的攥起,让李嬷嬷觉得自己的臂几乎要被捏断了。片刻之后,太后冷道:“皇帝如今真是有本事了,哀家一句你便三句,如此岂可为天下臣民做孝道的表率。”

    隆兴帝微微一笑,扬声道:“太后想是在宫中烦闷了,只是朕的折子尚未批完,不敢以私废公。请太后见谅。陆柄,你陪太后娘娘逛逛御花园,再送太后去清音水榭,命葵官好生服侍着太后娘娘。”

    完这番话,隆兴帝声音略低了些,浅浅笑道:“太后请,朕不能奉陪了。”罢,隆兴帝便微躬了身子,看上去很是恭敬的样子,让太后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皇帝,你太过份了”太后咬牙切齿的喝道。

    隆兴帝直起身子看着太后,只疑惑的问道:“怎么太后不喜欢么您不是最喜欢长春班葵官的唱腔”

    太后死死瞪着隆兴帝,脸色变了数变,良久之后方才恨恨咬牙道:“不劳陆总管服侍,回宫”

    隆兴帝再次躬身,高声道:“恭送太后”

    太后闻言脚下一滞,继而走的更快了。隆兴帝见了只淡淡一笑,便转身进了勤政殿。

    太后走了一程,低低对李嬷嬷道:“葵官不能留了。”

    李嬷嬷低声称是,用低的声音道:“娘娘放心,奴婢回头就去安排。”

    勤政殿下,陆柄命太监们退下,向隆兴帝道:“皇上,老奴惭愧,还不曾在葵官身上查到什么。”

    隆兴帝笑笑道:“不妨事,只要知道葵官是太后的人这一就足够了。”

    陆柄立刻明白了隆兴帝的意思,他赶紧低声道:“皇上,老奴告退。”

    隆兴帝笑着了头,让陆柄去安排了。太后这十多年来一直将自己的力量隐藏的很深,而且隆兴帝坚信太后与宫外的王爷必有勾结,只是他不知道与太后相勾结的王爷到底是哪一个,总不能将所有的皇室宗亲都当成怀疑对象吧。所以隆兴帝在如今朝政稳定大权在握的条件下,准备来一招敲山镇虎,看能不能把太后背后的隐密力量震出来。

    且不提太后有多么的愤懑,只靖国公府之中,一大早上便来了传皇后旨意的女官孟雪和常嬷嬷。陈老夫人一听来的是她们,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忙让人服侍着按品大妆,季重慎也命人赶紧摆好香案,一家子跪在春熙堂上,惴惴不安的等着孟雪宣读皇后的旨意。

    陈老夫人听到“着即废国公夫人之诰,降为从二品夫人,罚俸一年,令其于家中潜心礼佛静思己过”这一句话的时候,再也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大叫一声:“这不可能”便昏倒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