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帷车慢慢的离去,毕危忍不住说道:“世人都说,贵族娘子多傲慢,没想到还有如此明事理的。”

    秦绍之则是勾了勾嘴角:“明不明事理我不知道,但绝对够聪明。京城名媛之首果然名副其实。走吧,我们也要准备准备了,给未来的主公留个好印象。”

    帷车上,芒夏也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这建康城中谁人不知晏世子对娘子的喜爱到了痴迷的地步,以至多年都未娶亲。晏世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长得更是俊朗。去年治好了江左的水灾,为朝廷招揽了一批流民帅,各大世家谁不拍手称赞。也只有王家郎君能与之媲美,他们一文一武,都是我们晋朝的好儿郎。”

    葛韵坐在一边儿,心里酸的厉害。虽然她已经和姐姐讲和了,但还是忍不住刺道:“我若是有姐姐这般的样貌,何至于四处讨人嫌弃。”

    葛卿瞥了她一眼,说道:“环朗膝上卧,何处不可怜。况且你缺的仅仅是容貌吗?还有脑子好不好?”

    葛韵被噎住了,扭过头不愿意说话。

    葛卿皱了皱眉,好像她读的历史上没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这个王家郎君,”葛卿故意将话说到一半。

    芒夏果然接了下去:“这王将军虽然出生不如晏世子高贵,是王家的庶支,但他驻守在江口重地,与王老将军分庭抗礼,也是非常厉害了!”说的啧啧有声。

    葛韵对这个话题也非常感兴趣:“听说这晏世子和王将军还有一段机缘,当初南渡的时候,王将军救过晏世子一命,还被引为佳话。姐姐及笄礼的时候,晏世子和王将军都送过大礼,否则这健康第一名媛的位置王家姐姐会让给你。”说得嫉妒又辛酸。

    冬至也笑着说道:“我还记得那日大娘子戴着皇后娘娘亲自赐下来的金玉点翠钗,身上披着扬州上百个绣娘制成的百花袍,无数的皇亲贵戚观礼,咋们家门口的那条街道都被堵塞了。”

    葛卿有十分的预感,这个王将军就是王君彦。看来他比自己过来的要早很多,且已经煽动了蝴蝶的翅膀。今后的发展会有很多与历史不一样。

    虽然葛卿被王君彦的消息晃了一下心神,但她依旧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走好自己的路,掌握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了自己,往往没心没肺的人才会活得更好。

    而且这人现在也不在健康,知道了也没多大用处,徒增烦恼。不过,下次宴席上一定要试探一下这个晏大人。

    郊外的路并不平坦,牛车驶过的时候,还有黄沙飞溅,还好葛卿坐在帷车里面,否则就要吃沙子了。

    郊外的百姓也明显比城中贫苦的多,衣着没有多少花哨,都是粗布做成的短褐,穿着草鞋,有的背着筐子,有的挑着担子,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写满了风霜与困苦。与葛卿身边这一队拿着长矛,精神抖擞的健仆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将那些庶民隔绝在帷车外。也隔绝了那些探视的目光。

    复行了十几里,渐渐远离了乡道,能够远远的看见青山绿水,可惜那些山脚下的大片肥沃土地,大多被高墙围住,成为占地广阔的大庄园。这个时代。世家能够和皇室分庭抗礼,所拥有的权力远远超出了想象。他们不仅在中枢台省拥有强大的话语权,在下面还能瓜分山林田地,河渠沼泽,还有那些治下的百姓。

    葛卿要探访的别庄就在这座山上,占地十分广阔。西面临着河道,东面与刘家的庄园毗邻。

    葛卿还未到,庄园里的大管事就带着乌压压的一大群人在门口迎接,他特意安排了做事妥帖,容貌娇俏的美婢为葛卿引路,一边含糊的介绍着庄园的近况。

    但葛卿是什么人哪,思路非常之敏锐,从那含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