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木行大门口外,早已停驻着一辆四轮马车。

    胡三正在给那匹枣红马笼络辔头,见二人出来,就道:“大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辛苦三伯了。对了,这三四日里,我恐怕去不了望城岗义庄了,就请三伯先去向梅大哥通报一声,就说四日之后,我再去那里。”文基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缰绳在手。

    “大公子不去了望城岗义庄,可否叫二公子代替去一趟。”胡三征询道。

    “不必了,这事历来都由我操办,文础对流程有所不熟,况且他一心专读经书,能不打扰就尽量不打扰他吧。这几日,木行里还望三伯多费些心思。”文基施礼拜托后,腾身上了马车前驾道,“燕灵妹妹,我们走吧。”

    “基基哥哥,你看你看……那江面上有许多船哩,多好玩儿!我们一起坐船去吧?”燕灵站在马车后,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水阳江上船只来往,不禁欢呼雀跃起来。

    “水路不全;旱路虽说远了一点,但好歹也比较安全些。”文基说道。

    “那好吧,听基基哥哥的。”燕灵说过,弓着肢腰上了马车,靠前坐下,掀开车蓬前面的布帘,能够清楚的看见文基的背影。

    “燕灵妹妹坐稳了,我要起驾了!”文基话声落处,一抖马鞭,鞭声脆响,响彻了四野。

    那枣红马嘶溜溜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刨起一阵泥屑,哒哒哒地奔离了谭家木行。

    不多时,马车便驰出了宛陵郡郡城东郊,在平野大道上飞奔急驰,一阵阵风声呼啸而过,道路两旁的田园风光如电一般往后飞掣。

    燕灵坐在马车上好不兴奋,问东问西,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文基有问必答,甚是认真。

    “基基哥哥:那望城岗义庄,难道基基哥哥非去不可吗?我们到了芜湖,多玩几天多好!”文基对胡三托付的事,燕灵全然记在心里哩。

    “燕灵妹妹,你不知道:那望城岗义庄对我谭家有着特殊的意义。”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当年,我母亲就在那望城岗义庄落难,后来被祖父鳌祥公遇见,这才有了母亲和父亲的姻缘。就在那个时候,外公不幸病重身亡,祖父就在水阳江附近买了一块地,安葬了外公。母亲念着这一份恩遇,便在那望城岗义庄旁边供奉了土地菩萨。每年清明,来外公这里扫墓时,都要前去敬香,同时给附近的乞丐施舍一些米粥。”

    “原来是这样啊。”燕灵深为感动。

    “母亲年纪大了,就由我来接替了。本是准备今天去的,却是去不成了,只有叫三伯先去通知一声梅叔,以免失信于他。”文基道。

    “基基哥哥,那你还有什么故事呀,就都说出来给我听听呗。”燕灵求道。

    “我哪里有什么故事,但听父亲说,祖父曾与一位叫九天玄女的女神仙有缘。当年,祖父放排入城,途中遇到强盗,杀死了同乡几十人,后来就是祖父求得这位女神仙,活了大家的性命。但是,因此我家也消除了祖上四百年的余庆之气,并且祖父也折了二十年的阳寿,壮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