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顿了顿,蓦地冲过去拉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或者该说是中老年。她年纪很大了,看着头发乌黑,其实全是染的,其实看发根就知道了,都白了。

    张雁声眼圈忽然红了,喊了声:“阿姨!”百感交集。

    女人唉了一声:“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快点吧,太太那边都化好妆了,不好叫他们等你。”

    她压低声音:“要不然她又跟先生抱怨。”

    这个女人姓罗,从张雁声出生就开始做她的保姆照顾她长大,已经在张家做了十几年了。

    她跟张雁声的生母相处十几年,挺有感情的,更是把张雁声看得跟亲生的孩子似的。

    姓梁的女人进门后其实一直看罗姨不是很顺眼,有几次想辞退她。但是张雁声闹得厉害,张雁声的爸爸张寰就给压下来了,罗姨就一直留下来了。

    没想到罗姨挺过了继室的刁难,却被张雁声给伤了心。

    张雁声后来越来越不像样子,连张寰都不怎么管她。要钱就给,只求个眼前清静。

    张雁声的后妈梁莹莹更是巴不得张雁声继续混下去,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的。

    这个家里真正关心张雁声,还愿意管着张雁声的人也就只有罗姨了。

    可恨张雁声那时候性格已经拧了,人跟个火药桶似的,哪还跟小时候那样听劝。罗姨管了她几次,她听不进去,最后烦了,大发脾气说:“你不过就是个保姆,赚的是我的钱!”

    她脾气发过,甩门走人了。

    出门之后其实有点后悔,隐约觉得话说得重了,而且当时罗姨的眼神好像有点受伤。

    但她那个年纪,哪拉得下脸来道歉。又在外面鬼混了一个礼拜没回家,终于又想起来回家的时候,才发现罗姨已经人去屋空了。

    梁莹莹笑吟吟地说:“可不是我把人赶走的。人家可是觉得伺候不了你大小姐,自己辞职的哟。”

    张雁声当时就要撕梁莹莹,张寰拦了:“罗姨真是自己辞职的。她老家喊她好多次让她回家带孙子,都是因为你她才一直没走的。现在只是想通了而已。”

    张雁声当时就缓不过来,自己待了好几天。这是自母亲去世、张寰再娶后又一次深深地感到了被抛弃。

    她缓了几天,终于拉下脸来给罗姨打电话,那个号码却已经销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