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川大年三十晚在母上大人夺命连环call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吃年夜饭,母亲白芷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奈何沈行川和他老爸三句不讲就要掐起来。沈行川要不是碍于过年,又心疼他老妈辛苦了一下午做的饭菜,估计他早就起身走了。

    沈父沈清源知道自己和儿子三句一讲就要吵架,很自觉的吃完饭就回了书房,沈行川在一楼客厅陪着白芷看了一会儿春晚,便提出要回去住了。

    白芷留他:“大过年的,你就在家住一晚,你房间的被褥我都让阿姨洗过晒干了,明早给你煮最爱的虾仁馅饺子。”

    “妈,我明早再回来,您给我留着就行。”沈行川弯腰抱了抱白芷,笑道:“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去,晚上肯定很迟,就回我自己房子住了,您别管我了。”

    白芷怀疑道:“谁家孩子大年三十不在家,喝什么酒啊,你什么朋友啊,人家南弦都要生了,总不是他吧。”

    “不是,酒肉朋友,您别管了,我走了。”沈行川去到餐厅利落的打包了几样菜,对他老妈说:“这几样菜我打包带走了,留着当夜宵。”

    “你不是去喝酒了吗?还当夜宵?”白芷狐疑的看着他。

    沈行川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妈,我走了,您甭管我了。”

    白芷叹了一声,儿大不中留啊,看着沈行川发动车子离开,这才转身回屋,上楼去收拾老东西去了,再和儿子这么杠下去,以后沈行川真的不回家了。

    沈行川哪里是去找人喝酒了,正如他老妈说的,哪个大年三十晚上还出来喝酒,他只是突然想到方池不回去过年,一个人应该怪冷清的,就想着去看看他,即使他和方池是床伴的关系,即使他俩对对方并无喜欢,他也觉得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留方池一个人实在太过残忍了。

    年三十晚上的车辆很少,沈行川驱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方池公寓的门口,看了眼时间,八点半刚过。他拎着从家里打包的饭菜下车,心想着这个点不算迟,两个人还能坐到一起喝一杯,就当陪他过了个年了。

    沈行川站在单元楼下,盯着方池所在的十六楼看了看,整排都是灯火通明一番热热闹闹的情景,只有方池家是黑灯瞎火的,难道拍摄还没结束?

    沈行川知道方池今天有拍摄,但是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家,只好拿出手机给方池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半天,居然没有人接,沈行川索性先上楼,敲了几下门,发现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又拎着饭盒下楼,西北风吹的脸生疼,沈行川躲到了楼道里,再次给方池打了个电话,这次变成关机了。

    “这人大晚上的哪去了?”沈行川烦躁的关了手机,打算转身就走,他和方池又不是恋爱关系,他可没有耐心在这里等着,而且等不等得到还是个问题。

    可是看了眼手里的饭菜,又挪不动脚步了,其实这几样菜是当白芷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他按照方池的喜好点的,那一瞬间的想法其实他自己也挺震惊的,他究其原因,就是自己和方池睡的次数多了,或者是信息素的绝对匹配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关怀的情愫,但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关心方池,就是想着他一个人过年挺可怜的,带着他喜欢的菜来陪着他一起,仅此而已。

    沈行川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再等等吧,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他心里暗下决定,只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方池再不回来,他就回家睡觉去了。

    结果等了一个小时,方池也没有回来,沈行川的耐心告罄了,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等人等那么长时间了,于是这次坚定的从楼道里出来,当他顺手要把手中的饭菜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看见了远处慢悠悠走过来的身影。

    沈行川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下雪了,海市那么多年都不曾下雪,今年的除夕夜居然下雪了。

    不过他对下雪无感,他现在是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泄,于是大步的走向还没看见他的方池面前。

    方池正专心致志的捏着手里的干脆面,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带着口罩帽子,只有一双多情的眼眸抬起来看着沈行川,大概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问道:“沈行川,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