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目光坚持。

    “我想听。”

    陈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声开口。

    “其实我小时候也比较顽皮,说难听点,叫混蛋。上初中那会,因为家里穷,所以每一次去食堂打饭我就真的只能打饭。

    那时候,我的同桌是一个女生,戴着副眼镜,长得白白胖胖,很有喜感,她看见我每次只吃白米饭就告诉她其实得了一种病,只能吃饭不能吃菜,一吃任何菜就会全身过敏起红疹长疙瘩。

    她说因为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她这个怪病,所以她每次打了菜都不会吃,正好可以给我吃,这样也不至于扔掉浪费。但是前提是我不能告诉其他同学。有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不会拒绝,立马接受了,不仅如此,我还常常以此为借口威胁她让她交出作业给我抄。

    直到初中毕业后我才猛然明白,世界上哪里有她说的这种病。”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人家对你的好?”

    顾言之的问题很尖锐。

    陈良没有逃避,也没有替自己辩解,笑了下。

    “当时我是真没多想,后来或许也是因为你说的,为了‘心安理得’,故意逃避思考这个问题罢了。”

    顾言之莞尔,看着那张笑容有些复杂的脸庞,没有现在道德的制高点进行批判。

    谁年少时没有犯过错?

    “看来你从小到大都挺招女孩喜欢的嘛。”

    “或许人家只是出于一种怜悯罢了。”

    “那你后来没有找过人家?想要报答什么的,毕竟人家可是承担了你初中三年的伙食。”

    “我只记得她的名字,世界那么大,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去哪里找。”

    “喂,你不会真对人家念念不忘吧?”

    “别胡思乱想,只是感激而已。是她教会了我做人要善良。”

    陷入回忆的陈良忘记了胳膊的疼痛,打开了话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