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才至,刚露了几个时辰面的太阳又不见了身影,外头零零星星飞起了片片雪花,将砖地冻得湿滑,在卓姚的严厉管制下,虞昭再想要走出去解解闷,恐怕是不能了。

    幸而文罗上午托人送进来朝晖宫的一只空竹让虞昭觉得新鲜,几番试手后,她就玩入了趣儿,甩花样招式甩得不亦乐乎,再不吵着要出去了,吩咐人把椅子凳子全挪开了,自在那宽敞的厅中自娱自乐,也是开心。

    “昭昭好身手啊!”刚议完事回来的楚子凯才跨入殿门,就撞见虞昭将那空竹抛起,使出小小一招紫燕穿云,明显看得出,她的动作略微不娴熟,但他还是连忙拍手称赞道:

    “身姿甚美甚美,改日朕得了空闲,得向你讨教一下这玩空竹的技巧。”

    阿谀奉承过了度,那就跟反讽没什么区别,虞昭是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只当楚子凯这是有意奚落他呢,双手一抖把手上的空竹停了转动,直直朝他抛过去:“何必等得了空,我现在就教陛下一招“贴厚脸皮”!”

    小猫儿一般柔弱的臂力,别说楚子凯都不屑移步躲一躲,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虞昭眼睁睁的望着那空竹飞在半路就落在地上,惨兮兮地滚至他脚边,威风没耍成,反闹了笑话,不由扶额懊恼

    “夸你,还与朕闹脾气!朕今日定不能饶了你!”

    一身正装冠冕还未脱,楚子凯这口号一喊出,倒真带着几分威慑力,虞昭看着他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本能地愣愣往后退了两步,却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就被他锢在怀里。

    “贴厚脸皮这招数,怕是要朕亲自来教你!”

    说到做到,楚子凯即刻兑现了言语,俯身将脸埋下,寻着虞昭的脸庞脖子狠狠地蹭了一番,不顾她的反抗挣扎,再把她逼至墙边,将她脖颈耳后亲了个遍,好似才觉得解气了,舔了舔嘴唇回味,复才笑着看她:

    “贴厚脸皮?好玩吗?昭昭学会了尽兴了吗?要不要为夫再教你一遍啊?”

    “无赖!”脱口而出的还是骂,但虞昭受了楚子凯那一气过于暧昧的惩罚,脸也红了,眼睛也不鼓了,头也怕抬起来了,连语气也都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知你回来是招我不痛快,快走快走,今日午宴你若不去,把众朝臣众诰命晾在那里,成什么样子。”

    闻言,楚子凯低头轻轻撞了一下虞昭的额头,笑怨道:

    “没良心的!朕一回来,你就觉得不痛快了,朕还说怕你一个人不好好吃饭,回来带你一起去九州台呢,你可倒好,亲你两口就要赶我,那待你身子方便了,朕与你在床笫之间亲热了,你怕不是穿上衣服下一刻就要杀夫弑君?”

    “过年过节青天白日!你胡说什么!”此话又混账又不吉,虞昭听着不顺耳,迅速抬手打了一下楚子凯的嘴,念了一句凶言无忌大风吹去,又环顾四周,确信宫人们是都退下去了后,松了一口气,又揪着他的脸教训道:

    “规矩些!再敢拿混账话来缠我寻我的开心,我当真生气了!”

    “唉,怕了怕了,昭昭不气,我不说了就是……”小祖宗性子再蛮横都凶不得,除了依着还能怎么办,楚子凯识趣地告了饶,又道:“走吧,劳烦昭昭梳妆打扮移步,与朕同去九州台赴宴?”

    “陛下别任性不知规矩,今日午宴,我不该去!”

    二十九的晚宴为团年宴,午宴乃君臣之宴,只帝王与皇后能做为东道主一齐主持,享与臣子臣妻共饮共乐之尊,而一众嫔妃,再是尊贵,都只担着妾室的名分,怎能称君,所以虞昭清楚,自己并无资格参加。

    楚子凯可不管,环住她的腰身,央求道:“昭昭在意这些做什么,你从前又不是没去过,朕想让众人瞧瞧你与我并肩齐眉的样子,让他们提前见识一下未来皇后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