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昭不拐任何弯子便与自己撕破了脸皮,虞珠的心慌,一瞬间变成了心灰,加之惊惧绝望感肆掠全身,手脚都在控制不住地打哆嗦,空白脑海里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做出的反应,就是死咬定说辞为自己分辨:

    “娘娘,妾身自知对您起了恶念是不该,可妾身有幸在临了时醒悟分明不假,还请您明鉴,大人有大量,看在素日我对您谦尊崇敬的份上,相信我饶恕我。”

    虞昭冷眼看她痛哭流涕做出的一副诚心悔改的样子,毫无怜悯,给出的回应依然冷漠。

    “无论你所说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只要我不信,就全当虚伪待之,本是你起了害我的心思,就没资格在来找我求得信任,如今我安然无恙,我只会认为是我本身之幸。而你,为你当日的恶毒所该要付出的代价,也理所当然要一一清算,每一丝每一毫都没理由能洗脱。”

    听此,虞珠也知大厦已倾无力可挽澜,因肺腑中慌惧交集所致,她只觉头晕目眩,渐渐上气接不上下气,断断续续发出低泣声,好似无力言语。虞昭稳坐不动袖手旁观,不仅不给任何安慰,还继续冷声说出警告加压:

    “罪名落实,你想逃过绝无可能,不过素来有坦白便可求宽的理,我今日来审你,不会绝你此路,是要求好还是求歹?奉劝你还是赶快在陛下亲自来料理你之前做出决策吧。”

    话音落下,虞珠还是只知哭,虞昭自认将机会给过她就仁至义尽,凭她自己把握,不想再多做理会,于是垂眼看地,安静等着,不过一会儿,便成功等得虞珠嘶哑着嗓音弱弱开口了。

    “娘娘铁了心定的罪,妾身实在不知能从何分辨,便认,若娘娘还有其他疑处,只请辛苦开口问吧。”

    也不想多做推拒浪费时间,虞昭即刻将目光回转,直接挑关键处开审:“你一人所为?有无帮凶助你?”

    “是,”

    先听虞昭告知过楚子凯已派人去府邸抄查,虞珠清楚,再是咬定说辞瞒嘴,最终也瞒不过什么的,为着虞昭方才所说得那句不给绝路,做了要坦白的决策,轻点了点头承认,尽力压下哭泣,颤着声音答道:

    “我一人所为,我原就知你怕蛇,凭此,便生了此般恶念缠心,纠结多次摆脱不了,偷偷请人学了训蛇,前段时间因草儿被立世子一事扰我心烦意乱,更是猪油蒙了心,就着端午那天蛇虫出洞,我便觉得有机会蒙混,将那蛇携至农宫,想着,你若无心出手助我,就……”

    余下发生的事,是虞昭亲历,就算不需要说出来她也都明白,见虞珠在此落了话音,她也不多追问,又换了话题:

    “看你这般害怕,可见你府邸里必还有赃物,怎的?见害我一次不成,还计划着有第二次?”

    “不是,娘娘,妾身只有胆子寻了一条来,”

    身已负了死罪,虞珠唯恐再生误会来加重,一听虞昭存疑,连忙抛却体面,全盘托出欲求饶恕。

    “但训蛇所用的一应器具药物繁多,事发过后,妾身本是想将东西赶快扔了,不想端午当日回去,就见刘侧妃借帮太妃娘娘送粽子来的借口从京中赶来了,王爷因怕她生事,便特指了别院最偏的一处院子给她住,恰好那些东西,被我藏在那院子的杂物间里,我与刘侧妃不合,故不敢惹人注意打草惊蛇,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进去销毁。此番陛下出手抄府,想必是逃不过搜查了……”

    上述说辞,只要派人去查了,只过一会儿便可验证真假,虞珠确实没必要胡诌出来为自己多添麻烦,虞昭思考此点过后,姑且信了这话,轻哼一声道:

    “这些天我不好过,只怕你也是提心吊胆终日不得安生,恶有恶报一畿,与你最是贴切不过。”

    错已铸成,虞珠一点不在意虞昭对自己的嘲讽,怀揣着最后一点希翼,只想知自己坦白认罪后,到底能在虞昭那里换来怎样的宽恕,欲语却又哭失了声,崩溃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