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离农宫只二十里地的云山寺,只听冯运简要禀报了寺庙走水和齐才人不慎被烧伤两点后,楚子凯便吩咐他去传云山寺过来汇报情况的人,一边起身下床合衣,一边询问虞昭道:

    “朕去看看,是要自己先睡还是跟着朕一起?”

    “你去了,我怎可能还睡得着,”

    不消做思考,虞昭答后,果断伸手,让楚子凯扶自己起来。下床后,虞昭本欲帮着楚子凯互整理衣裳,不料才伸出手,却觉重心不稳,忙收回来,吃力地扶住肚子。

    楚子凯见此也吓了一跳,急切搭手扶稳了她,松了一口气,出言让她站着莫出力,自己迅速扣好了衣服,又将她的衣服拿过来给她穿上。

    虞昭默声瞧着在自己面前微躬下身的九五之尊,心头莫名不安,小声指出不合规矩之处。“世间哪有夫侍妻穿衣的道理,何况你是皇帝,可见给你设下这三宫六院也有些合理之处,一个身子变笨了,你也不会至于缺人侍奉。”

    也知虞昭是因今晚突发的变故起了些不开心的小情绪,说出的那话绝对不是真心话,楚子凯听过,兜着满心无奈,继续给自家小醋坛子围好裙子系好了衣带,起身后,温柔亲了亲她的脸,温声安抚道:

    “穿衣这等小事,世上凭谁人都会做,朕才不稀奇要别人的侍奉,但昭昭不一样,钻朕心窝子这本事,普天之下只你一人修得了的,朕必需得亲自动手把你裹好了才放心,不然让风吹冷了你,朕的心窝子也会跟着难受。”

    趣话中带着的甜意让虞昭受用,她眉眼控制不住弯了一弯,做的回答却是口是心非。“一张油嘴惯会说腻人的胡话,不像话,以后不许说了!”

    “好好好,不招你了,”

    眼下还不知云山寺那遭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楚子凯允虞昭跟着的原因,就是势必要让她全然安下心莫起不好的思虑,开完玩笑后,遂正色出言喂她吃定心丸。

    “昭昭,朕得与你说些实话,不管是那齐才人也好或是谁也好,朕不予她们情意,倒觉得没什么,但她们离家入了宫,性命安危,朕至少得尽量保全,所以今夜齐才人被烧伤一事朕不能置之不理,到底烧成什么样子,是否危及了性命,是因意外还是什么,朕得去弄个明白,你想跟着,朕绝对不会介意,但切莫多心胡思乱想知道吗。”

    “我明白,陛下,”

    内心不受意念控制的占有欲在隐隐作怪,虞昭确实不高兴楚子凯为别的女人费心,但她也看得清楚他的无奈,愿意体谅。也知自己也得忍住性子顾及全局,如此才不会给楚子凯多增烦恼,于是点点头,释怀答道:

    “不说她们是有位分的嫔妃,哪怕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其性命安危也不该被看清,陛下这样做是对的,于我来说,也是好的,不然传出去说有嫔妃为国祈福受伤,陛下连过问都不过问一句,旁人定还会说是因我恃宠而骄不识大体不放你去呢。”

    楚子凯道:“不需要想这样多,朕只要你相信朕。”

    虞昭不假思索答:“知道,一直都是信陛下的。”

    求得了一个答案,楚子凯心才也定下,满意展颜,一手紧握住虞昭的手,一手扶着虞昭的腰,小心护住她缓缓迈步往外间走去。

    不一会儿,从云山寺来通信的内侍就过来了,虞昭仔细辨认此人被火灰染花了的脸,认出他素日是跟在凌德仪身边侍奉的内侍,快他一步出口免了他的礼,直接问道:

    “齐才人的伤严重否?凌德仪可否也受伤了?可让跟去的御医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