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寺遇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抬手关掉花洒,抱着丁嘉莉站起来。他一件件脱掉了她的制服,不带任何亵渎意味的。尽管,处于逼仄空间的他们很难挥去空气中的旖旎氛围。

    只留下背心,女孩的曲线就在他眼前,他克制住向下的视线,低声问:“自己洗澡可以吗?我就在门外。”

    他的手透过湿漉漉的衣服触碰她,让她重获些许实感。她点头,“好。”

    片刻后,丁嘉莉裹挟洗护用品的香气走出卫浴间,头发湿答答披散在背后。李寺遇掐灭烟,拿起刚使用过的吹风机,“过来。”

    丁嘉莉安静地在床沿坐下。吹风机轰鸣覆盖了所有声音,能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手指拢起发根,轻轻摩挲。

    “李寺遇。”她扯起他仍湿润的衣襟。

    他穿过空隙去看她,见她眼里含笑,又问:“你不难受吗?”

    李寺遇心下松了口气,弯起唇角,“还不是因为某些笨蛋。”

    “怎么是笨蛋了,”丁嘉莉蹙眉鼓腮,“你才夸我做得好来着……”

    “那我不是在犒劳你么,你见过哪个导演给演员吹头发的?”

    “……你啊!”

    清脆的笑声将阴霾一扫而光。

    这之后,丁嘉莉开始拍摄日常镜头。与舞厅老板对戏时,想到这是她亲手杀死了的父亲,她呈现出了冷漠与不易察觉的恐惧。

    原本生活在蜜中的她是很难捕捉这种情绪的,于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李寺遇要先拍杀人的戏。

    丁嘉莉没戏的时候也一直待在片场,甚至做起杂活,并非出于要学习什么的自觉性,而是为了向某人表现。

    她发现比起对表演的要求,李寺遇对镜头的要求更为严苛,时常因此训斥工作人员。尽管他们私下抱怨,却不会真的记恨他。

    人们对他如此信服,令她分不清是崇拜导演这一角色,还是迷恋李寺遇本身。无论如何,她的感情好似没有尽头般愈加浓烈了。

    剧组转移到广州不久,丁嘉莉杀青了。在家人安排下,她当晚就要搭航班回去,过些天再回英国。

    李寺遇没法将人送去机场,在片场附近的士多店请她吃了一支冰淇淋。

    她佯装玩笑问:“你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