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实在太漂亮,自飘窗映入的阳光让褐色的眸子更明显,涂了睫毛膏的下睫毛如棕榈叶尾部那般细细散开。李寺遇不自觉往椅背靠去,手握住桌台上的主餐刀,“就会这么几句,还有‘你好’、‘再见’、‘宝贝’。”

    丁嘉莉大笑,清脆爽朗的笑声像是让人喝到一杯酸甜而润喉的青苹果汁。她桌底下的筒靴碰了碰他的皮鞋,“你这人很好玩嘛。”

    李寺遇点头,“嗯,我认可你的认可。”

    丁嘉莉笑意收也收不完,问题似连珠炮弹朝他丢来。你哪儿人,多少岁了,什么时候开始拍电影的,为什么想拍电影。

    话题从大学专业,到旅行与喜欢的城市,再到生活琐碎。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一点儿不令人疲惫。最后他报房间号,这顿饭记在他账上。

    没有谁说结束,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向海滩。碧海蓝天,厚厚的白云压得很低,即使没脱鞋也能感受到沙砾的滚烫般,她说觉得自己在往下陷。

    方才喝了两杯佐餐酒,他问:“你喝醉了?”

    丁嘉莉笑着抬头看他,微微吐舌,“诶,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他眉梢一挑。

    她毫无预兆地踮脚靠近他,耳语说:“我说了假话,其实我没看睡着。”

    李寺遇忽然变得迟钝,半懵然地问:“什么睡觉?”

    丁嘉莉脚跟已落回地,半眯眼迎视阳光中的他,灿然道:“我很喜欢。”

    电影节期间不少人同他很好、有潜力,诸多溢美之词,他坦然地回应。唯独当下,面对她直白而满含热情的一句“喜欢”,不知该说什么话。

    或许他知道,但为说出来之后的不确定性感到忐忑。他不喜欢失掌控的感觉。

    丁嘉莉打了个哈欠,说:“我飞了很久过来的,困了。”

    “好啊,我送你上去。”

    “那等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李寺遇的行程很忙碌,和工作人员一起看电影、见投资人、接受媒体采访。第二天下午才空出一点时间来履约,虽然他并没有答应。

    李寺遇钦门铃的时候才想起他们没有互留联系方式,在门外站了足有三分钟,女孩迟迟来应门。

    “都说我了想睡会儿,迟译你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