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原本以为只要回京,此事自然不了了之,所以才硬撑着没说,只道男人名声差点没什么损失,这样既还了大师兄的恩情,也保全师门颜面。哪知薛小姐……性子这般刚烈,竟为此事追杀进京。我若再不澄清此事,明日我爹就会为了家族名誉活剥了我的皮!”

    她声情并茂地将自己描述成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君子,偏又说得合情合理,薛凤英出身武林,性子也直爽,没有大宅门里那些弯弯肠子,却也知道,不管武林还是官场,那些世家高门皆将名誉和颜面看得甚重,为了名誉,杀一个半个子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家大业大子孙也多,损失一两个不肖子真不算什么。当即就信了,却气愤不已:“既是自愿替人背黑锅,就算死了也活该!白白浪费我们薛家这么多人力财力,你和你师兄一样的混帐!”

    顿了一顿,又道:“据我所知,你在京城名声也差得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爹派人收拾你也没冤枉了你。”

    云飞遥立即大声喊冤:“谁说没冤枉?冤枉啊!在下堂堂侯爷之子,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要多少美女不可以,犯得着去调戏吗?那都是我师兄干的,我爹也是念在师兄对我有恩的份上,才对我大师兄百般容忍了下来。”

    薛凤英上下打量她一番,冷冷哼道:“你们鸠雀山就没个好东西!”

    云飞遥一脸正色的纠正:“薛小姐千万不能这么说,鸠雀山犯错的只有我大师兄一个人,我师父和我都是谦谦正人君子,薛小姐莫冤枉好人。”侧目睨一眼窗内的东方旭,只见他嘴角勾得更深了,眼里的鄙视也更明显,而薛林则像吃了只苍蝇卡在嗓子眼一般,随时准备呕吐的模样。

    她模模脸,其实自己还算君子,至少从来没有恃武碰过哪个美人脖子以下的身体,她也是要脸面的,最多就是正大光明的亲一下,绝不猥琐下流。

    接着故作深沉地道:“薛小姐,在下也是被你逼得紧了才不得不说实话,请薛小姐找我大师兄负责就行,千万不要再宣扬出去。唉,他毕竟是对我有恩的大师兄,我不能毁了他的名声。”

    薛凤英不可思议地白她一眼,冷笑:“你这样包庇下去,早晚会同时害了你们两人的性命。蠢货!卫景,咱们走。”

    卫景一介武夫,心思更加单纯,早对云飞遥的话深信不已,临走时还颇为佩服地朝她朝了下大拇指:“有义气。”

    云飞遥面不改色的陷害完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然后毫无愧色地接受了卫景地称赞,朝卫景挥手,做痛心疾首状:“卫兄,见到我大师兄请好言相劝,若不能圆满……请手下留情。”

    卫景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走了。

    那厢的薛林真的吐了,而东方旭则无语地收回目光,他生于皇家,且征战沙场七年,见过各种不要脸的,但像云飞遥这么不要脸、这么人渣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怎么能如此无耻,连自己青梅竹马的大师兄都要陷害。他记得极为清楚,一年前云飞遥轻薄自己,她那位俊美大师兄可是拼了命地救她……

    薛林吐完擦擦嘴,骂道:“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云飞遥笑嘻嘻地朝东方旭作揖:“微臣见过王爷,嘿嘿,微臣还有事,先行告……”

    话未说完,就听东方旭不带任何情绪地道:“云飞遥进来。”

    云飞遥心里格登一声,他找自己干什么?要债还是要命?心里嘀咕着,脸上陪着笑,匆匆迈进客栈,走到他的酒桌前,客气恭敬一揖:“不知王爷唤微臣何事?”

    东方旭如鹰般的眸子在她脸上逡巡一圈,突然笑了一声:“云飞遥,你夜里入眠时小心些。”

    云飞遥莫名其妙:“……”

    “本王有事找你。”东方旭笑意已隐去,淡淡地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