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前有一条河,说是河也算不上,不过是让人将路面挖空,再街后面的江里引的水过来,将醉花楼围了一圈。

    浅浅一池,只比路面低几寸。人力修的,不算宽,约两丈远,上面还修了两道矮桥。河中本种了荷花,无奈季节过了,沈灵语嫌枯黄的叶子难看,便让人换成了常绿的藤萝扔在上面。晚上再点些河灯飘着,不至于太冷清。

    赵慎玉站在桥上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也没读懂其中含义,只好转过头用眼神询问旁边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中闪着探究的光芒,直看得沈灵语只敢将目光落在他的扇坠上。

    那扇坠上挂着枚玉石,似乎并未被雕刻打磨过,却小巧玲珑,浑然天成且润泽有光,似乎还有什么图案。

    沈灵语目光闪烁,想了想,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赵公子未听过这两个字也不稀奇,这‘饭圈’是我们那儿的家乡话。饭者,食也。圈者,友也。食之乐,在乎佳肴珍馐。友之乐,在乎志同道合。正所谓高山流水,知己难觅。醉花楼既能尝四海美味,又汇集各方名士。以食会友,与友同乐,在圈中能与好友一同饮酒畅怀,出去了则各奔东西,是为饭圈也。”

    “原来如此。”赵慎玉似懂了,又似没懂,拿扇子轻轻悄着手心,点头笑道:“古语云理无专在,而学无止境也*,多谢灵语姑娘,慎玉今日又学得一个新词。”

    “哪里哪里,不过一两句俗话。”沈灵语被自己这一套瞎话尬得直抠手指,讪笑两声忙催着进楼。

    才过了桥,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有迎送客人的小二,笑着跟在来往宾客身边作揖陪笑,一路嘘寒问暖,十分热情。

    甫一进大门,热气扑面而来,喧嚣声更甚。放眼望去,大堂内座无虚席,端酒的、上菜的忙得脚不沾地。

    沈灵语环视一圈,没找着空位,转头引着赵慎玉上楼。

    二楼设的座不比楼下,不过今日也坐了大半。都是雅座,一侧还搭了台子,有唱曲的歌姬倚坐其中,歌声撩人婉婉,听得宾客如痴如醉。

    两人没停下,一路上了三楼。三楼更安静些,皆是雅间。

    来送酒水的也都是精选出来的姑娘,脚下穿的厚底木屐,踩在厚实的毯子上连半点声响也不发出。临了门口才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跪在地上低头轻叩两声,待里面敲过一声铃铛后,才推开门将酒水端进去。

    赵慎玉从那半开的门缝中望去,只见着里面坐的皆是歧郡的公子贵人打扮,谈笑风生,好不风流。

    沈灵语领着人一路穿过走廊尽头,才推开一扇门,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笑着说:“公子请。”

    赵慎玉停在原地:“灵语姑娘先请。”

    “公子是贵客,灵语不敢怠慢,您先请。”

    “哪有客人先行的道理,还请灵语姑娘带路。”

    “还是公子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