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公房,都是典型筒子楼,仪表厂的房还算不是很挤,一层只有四户,都是五六十平的小两室,带个小厨房,外面公用走廊晒衣服,租个最里头的房子,拿块布一隔开,就相当于自己有个小阳台。

    楼层也不高,三楼,爬上爬下累不到。

    朝向更没话说,坐北朝南,方方正正。

    东西也齐全,灶台,煤油炉,生火做饭的家伙都有,白婶肯定是满意的。

    带看房的是厂里管后勤的余科长,瞧白瑜年轻,模样嫩,不像已婚的样子,问她是跟谁住,几个人。

    公房管得严,社会上那些混混,三无青年,他们是不租的,免得出了什么事,厂里职工闹意见,他们也不好收场。

    白瑜现在反倒庆幸自己在剧组混了个事做,跟人一说,余科长表情都不一样了。

    “原来是搞艺术的,就说这模样,气质不一样。”

    白瑜再问能不能少点,余科长态度更是松软了不少:“这样,我跟上面领导反馈看看,过两天你再来找我,我们再谈。”

    “好,那就麻烦余科长了。”

    回到沈家,吃过晚饭,白瑜跟白婶说到房子。

    这时候照相机都是奢侈品,也不可能拍了就马上看到,还要拿到照相馆去洗,是以白瑜只能口述,详详细细把房子结构,和里面陈设描述一遍,让白婶自行想象。

    这时候普通人家的房子大多千篇一律,白婶也能想象得到。

    不过听到房租要十八块,白婶仍觉贵了。

    “再降个五块钱才成。”

    白瑜直接就道:“那估计有难度,不止我去看,还有另外一对小夫妻,位于里面的房就剩这一套,别的要不中间,要不靠着楼梯口,走来走去,晒衣服都不方便。”

    几十年后,衣服都是晒在家里,白瑜觉得自己可能适应不了在公共走廊晾晒的生活,尤其是贴身的内衣裤,只能晾房间里,但干得就没那么快了。

    租的话,白瑜不考虑别的,就只要里面那套房。

    大不了,她私下多出点,假装房租降了,总不能为了这几块钱影响生活质量。

    白婶考虑到侄女的心情,想想自己在沈家两年,包吃包住还攥了些钱,其实也够用,最后松口道:“那你等两天,看那个科长怎么说,先别急着给押金,能少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