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虽是专做食膳的地方,可里头小宫女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平日的饭食能有两个干干净净的白面馒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喝了口热水,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在不远处被规规整整叠好的银白狐裘上,我当时跑得太急,竟忘记将裘衣还给他,如此珍贵的裘袄,着实无处可放,便索性带来了柴房,小心翼翼搁置于离灶炉最远的地铺一角。

    “咚咚咚……”忽有敲门声响起,我放下瓦罐起身,将将开门,便见兰依笑着递过来一个红布包裹,我上手掂量了两下,里头银两分量不少。

    “阿离姐姐,这些

    够不够?”兰依眼眸弯弯如月。

    “够,”我简略地回复一字,又动了动唇,看着银子低哑道:“陛下有深爱之人,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如此,你还要学么?”

    “当然,我怎么敢奢求陛下爱上我,不过是祈求陛下能多看我一眼罢了,”兰依使劲点头,嘟着嘴委屈巴巴看向我:“阿离姐姐,你不会后悔了吧?”

    “没有,”我摇摇头,言尽于此,这姑娘日后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明日此时,你来取书。”

    当初费尽心思弄到手的红颜乱早被我不知丢去了何处,不过这舞步我已烂熟于心,即便数年未碰,也依旧能描画出连贯的舞姿,一天时间足够了。

    兰依见不能即刻拿到,似有些失落,闷闷道:“好吧。”

    我自然看得出她的情绪,关好门后即刻拿出纸笔,蹲靠在墙角,循着记忆一点点摹画起来。

    忽然,外头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无奈抬头,想着肯定是兰依心急,所以才去而复返,疲累地叹了口气,放下门栓,方欲开口,却被廊外之人骇然惊刺双眼。

    只见他一身墨黑貂裘,负手长立于灯火摇曳的破旧屋檐之下,深眸与黑夜交相互映,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淡淡飘落于我面颊之上。

    我愣愣退后两步,随即“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朝前叩首一拜: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