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简直想翻个白眼,怪不得姑娘最近变得更加寡言少语,被人如此用言语轻视打击,对于一个曾经那么明媚的女孩儿而言,该是多么揪心难受。

    更何况平心而论,姑娘虽干瘦了些,好歹底子还在,怎么就貌丑无盐了?好生养着也是能补回来的,陛下自己分明喜欢得紧,损起人来倒是毫不客气。

    “陛下,依奴婢看,您这么做,只会将姑娘越推越远,”青栀斟酌了一下,尽量委婉道:“您如果当真在意姑娘,便莫要这般……诋毁姑娘了。”

    毕竟粉碎一个人的自尊远比摧残□□来的可怕,陛下或许只是太在乎姑娘,但这样的方式的确让人承受不来。

    季桓额心微蹙,指尖又沿着桌面定定敲击了好一会儿,面色已恢复初时的冷淡,起身吩咐道:“明日派人移植一片梨园过来。”

    “另外,”他眯了眯眼:“查查那棵梨树的来历。”

    他瞧着……并不似宫内之物。

    “奴婢遵命。”青栀抬头,望着陛下修长的身影,犹豫片刻,终是提醒道:“陛下,您还记得那晚禁卫营中姑娘所说的话么?”

    季桓目光一滞,他当然记得,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是如何果断地说出“不爱”二字,也同样忘不了那一刻心脏

    龟裂的崩溃。

    他五指渐渐拢起,长呼出一口气,既而敛眉淡道:

    “口是心非而已。”

    大抵是见我太过木讷无趣,季桓近日对我冷淡许多,不再时刻与我拥抱共浴,也不再随意亲吻我,这于我而言,当真是再好不过。

    前几天青栀突然着人移植了好些梨树过来,我看了一眼,皆是上上品,比角落里小梨树漂亮健壮许多,但我在意的原也不是梨树,而是这段承载着过往的回忆,不仅仅是李恪,还有曾经的种种美好,虽然不多,却也是我在这深宫中唯一能寄托的东西。

    这日我正靠在树干上小憩,懵懵懂懂间忽然被人抱了起来,不必想也知那人是谁,索性便没有睁眼。

    “不喜欢那些梨树么?”

    他显然已经识破我装睡的小把戏,我睫羽动了动,入目便是他清隽的面容。

    “喜欢。”我很是配合地答道。

    他瞅着我瞧了半晌,薄唇一点点抿起来。

    他已经有多日不曾主动与我说话,每天沉浸在御书房,给我的吃穿用度倒是一样不少,晚时由青栀亲自服侍我沐浴,为我端来汤药,守着我就寝,通常在我睡着前,是见不到他人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