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这次他语气更为沉重,青栀也不敢再顶撞,不放心地瞅了我一眼,福身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青栀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他了。

    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某种野兽,危险,嗜血,濒临失控边缘。

    我鲜少见他这般失

    态,他素来自律,酒碰得少,自然也就没有借酒耍疯的时候。

    我心中却不是很怕,依旧很规矩很平静地看着他,即便与他只剩一片薄纸的距离,也不曾躲避一分一毫。

    “那棵树是你和李恪种的?”他沙哑着嗓音开口,言语间呼出一股醇厚的酒味。

    我有片刻的停顿,最终如实答道:“是。”

    “呵,难为你日日守在树下,原来便是为了他啊……”他大掌不住摩挲着我的脸颊,目光迷离又嘲讽,甚至带些忿然:

    “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多么情深义重啊……世人都是这般认为的,父皇也是这般认为的,没有人瞧得上我,呵……我原也瞧不上你,但是上官梨……你当初何必招惹我!”

    他的语气是如此悔痛,竟令我有刹那间的怔忡,不过很快我便认同地点点头:

    “是奴婢的错,奴婢当初不该招惹……”

    他遽然间倾覆上我唇舌,将我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沉醇酒香瞬间溢入唇齿,似要将人迷醉了去,然而我却分外清醒,眼看着他沉浸在这个吻中,又看着他意犹未尽地抽离,双唇间甚至牵扯出一根靡乱银丝。

    他定下神后显然也看到了我的表情,目光先是一滞,既愤怒又嗤然:“怎么,还想着你的青梅竹马?上官梨,你不会当真觉得自己还能与他再续前缘吧,你……”

    这回不等他说完我便木然摇头:“奴婢不配。”

    骤然间,他所有的动作都僵滞住了,而后不知过了多久,指尖才颤抖触摸上我的眼,那漆黑瞳眸中流泻出几近破碎的哀光,突然却发疯般揽着我入怀,双臂越收越紧,越收越紧,仿佛要将我生生揉进他的骨血,勒得我直直喘不过气来:

    “上官梨,你别这样……”

    他大概是醉得有些迷糊了,竟像个孩子般抵着我耳廓不断呢喃:

    “你配得上最好的,从小便是,你或许不知那时候的我有多羡慕你……你一点儿也不丑,但你的美只能属于我,以前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