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寨的议事大厅正在火热报名,都是些山里的糙汉子,声音自然很大,外面听着吵吵嚷嚷的一团乱麻,再加上大厅根本不隔音,所以里面的声音多多少少传到了后院。

    后院大屋子里,青梧缩在褥子里,瑟瑟发抖。

    呜呜呜。

    什么肥什么一耙下去,她可是知道的,土匪都是把那些富人叫做肥羊,打劫就是宰肥羊。

    呜还在说什么待会儿就要干活了,干啥活?

    联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土匪头子在磨刀,青梧瞬间就不淡定了,这是要……

    下山打劫?

    啊啊啊——

    救命!快跑啊!千万不要从黑山过!

    蒙着头,青梧躲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了一早上,已经替那些即将要遭的人捏了一把汗。

    渐渐的,大堂那边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天色也已经大亮。

    躺椅在窗子边,有明丽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棱斜斜的照进来,因为陡然从被子里出来,发丝凌乱的青梧觉得有点刺眼,于是小嫩手揉了揉眼睛。

    适应了好半天,青梧虾着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从椅上起来。

    她昨晚就是在这躺椅上勉强睡了一觉。

    但没怎么睡好。

    除了因为自己身在土匪窝一晚上都在提心吊胆之外,还有就是这个躺椅虽然宽大,但相对于床榻来说还是窄,而且有点硬。

    青梧家里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他爹爹是青山县的知县。青山县可跟这黑山县不同,几乎没什么山地,平原居多。在她爹爹二十几年的治理下,良田万顷,商贾富庶,所以青山县在南郡,实力超强,一直都是第一大县。

    作为第一大县的一县之长,青梧家可是很富庶的。她从小锦衣玉食,娇养长大。那床榻宽敞绵软的,哪里像这个嘛。

    青梧有点委屈,但又想到,比起刀下亡魂来说,如今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东想西想了一阵,青梧决定打住不想了。点脚收了窗子边的小衣裹上。这里没有多的小衣,她也不好意思问杨大娘借这个,于是昨晚就将原来的洗了洗。虽然现在还有点润润的,但基本能穿,而且满是植物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