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的大堂里面,中南城的大小官员坐了黑压压一片,都在小声悄悄地议论着,刚刚郡守府内生的一切在高成的大嘴巴子里面早就传遍了众人的耳朵,不祥和威胁的信号在众人的心头疯狂的敲响着,对于另一边聚成一团的江湖人不时的投以莫名的目光。

    风易山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宴会虽然开始了,但气氛可不怎么样,各人都在想各人的事,郡守和几个中南域的大员不停的交谈,虽然不时的举杯和邀请大家共饮,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完全心不在焉。

    松散的宴会也无人组织,风易山喝着酸梅做的汤,吧唧着嘴,无聊的用筷子划着圈圈。陈远山少少靠近了些道“风老弟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生一晚上的功夫生这么多事,明明都没有吃饭的,还一个个在这里应酬交集,真是虚伪,好无聊的感觉啊!真想现在回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去和萱萱聊聊人生,聊聊理想。”风易山装作憧憬的如是说道,一副真诚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陈远山笑道“风老弟到底年轻,哎!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心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只是能做到的能有几人,世人无不为了三餐五谷奔波,像风老弟这般畅聊人生理想的不多矣!”

    风易山默默有些脸红,他说的人生本意可不是那种人生,理想也不是那种理想,只是谁会解释这种东西去,你误会才是最好的,故作他乡遇故知的感慨道“是啊!举目四顾我朝虽然欣欣向荣却也有冻死骨在路,不知何时才可见大同盛世现世。”

    “风老弟想的不错,但大同盛世只可想象,要想现世难也难也。”陈远山被风易山提起了心中的痛处,感慨着道。

    风易山问道“只要吏治清明,律法公平,何愁大同难现。”

    陈远山道“哪有那么容易,何人身后没有七姑八姨,谁人不想三宫六院,哪一个不是争权夺利。吏治!人心不明,如何能清。再说这律法,自古便是天地君亲师,苍天在上厚土在下,谁人翻身做天,谁人背土坐地,如何能平,如今天下皇权在上,黎民在下,何处有公,谁人敢公,律法本就不为天下人,如何有得公平一说。清明不再,公平不显,大同,维笑语耳!”

    陈远山一番滋味在心头,听的风易山心中警铃大作,古人即便受于时代的限制,看不到未来的轨迹,但也有着同样的追求,只是万里长征路不是一天走完的,没有那无数的枯骨,便不会有明日的未来,古人一直在黑暗中前行,追索的决心始终未曾动摇,所以才有了时代的变迁,一朝朝的崛起又轰然倒塌,那正是一次次实验于印证的鉴证。

    风易山被陈远山的感慨打动了,或许自己的到来就是那一颗种子,武门道书的存在或许也是为了那一刻,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代代侠客为之追求的武道真意或许就是这个,也是这个解释了为什么顶尖高手们总是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在风易山想通了这一刻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一直放在胸口毫无动静的武门道书,出了灼热的力量,在一丝丝的温暖着他的心口,他清楚的记得武门道书每月一次的召唤是在明日的,每月的五号,而现在的异状或许就是武门道书被真正开启的标志,想通这一点的风易山心中更加火热起来,屁股底下就像有无数的针在扎他一样根本坐不住了,扭着屁股就想着如何才能够赶紧回去。

    陈远山现了风易山不对劲,以为他年纪小,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这也都是年轻人的通病了,也不意外,只是轻飘飘的道“风老弟,今晚你不会还想着回去吧?”

    陈远山一句话说的风易山就愣住了,怎么这还要留宿是怎么的,对陈远山道“陈老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查个案子而已,怎么还限制人生自由啊!”

    陈远山眯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你也知道今晚的案子并不简单,弄不好这中南域的官场就是一场大地动,你说那郡守栗应宏能轻易放你们离开?”

    风易山张着大嘴,留宿什么都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身上的武门道书,那可是自己最大的本钱,除了从里面召唤出来的人可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武门道书的真正作用,无论是今晚的异动还是明日的召唤,风易山都绝不能让人现,可这一旦被栗应宏困在郡守府内自己可怎么办?对着陈远山道“不行啊!我可不能留在郡守府里面,明天可以,后天也可以,甚至多留一段时间也可以,就是今晚不行,绝对不行,陈老哥,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陈远山不解的道“为什么?”

    风易山还不等想好该怎么和陈远山解释,那郡守栗应宏就果然如陈远山预料的一般说道“今晚夜已经深了,诸位就不必回客栈歇息了,明日来的也费时费力,在下已经命下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供各位歇息之用,诸位和门人弟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可请我的下人跑一趟,时辰已经不早了,就早点安歇吧!”

    言语间完全没有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其余诸人都知道他留下众人的原因,那些大小官员们也都笑嘻嘻的点头应是,没有一人反对,只是有些人说要和家里通知一下,免得人担心,只有风易山一人急得要站起拒绝。

    栗应宏一下就注意到了众人中坐立不安的风易山,问道“风庄主,你可是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本郡守还是很好说话的,不必如此拘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