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鞋湿答答的不舒服,梁子霖显摆似的晃了晃脚上的人字拖,眯起眼笑起,“谁让你来沙滩还穿着球鞋,全副武装的。”

    “我…”秦修泽被怼的哽了一下,他微微蹷眉,犹豫片刻才道:“我从没在浴室外穿过这种鞋。”

    在梁子霖略微震惊的表情下,秦修泽解释道,“在我家里,从小就是这样的,在浴室里才能穿凉拖鞋,出来就要换家居鞋,出门要根据场合选择鞋型。”

    在秦修泽一本正经的解释下,反倒把想要调侃的梁子霖完全堵住了,他的脸色变化几番,对秦修泽露出一种惊讶中带着同情的表情。

    同情?秦修泽默默品尝着梁子霖脸上的变化,心口仿佛被大力捏了一把,舌尖微微泛苦。他的舌尖抵住下齿,将那股莫名的苦涩强压住。

    他唇边的笑变得嘲讽,同情他吗?是觉得他可怜吗?

    然后装作很高尚,圣洁,仿佛圣母下凡一样,悲悯地俯瞰众生的傻逼模样吗?自以为是的想要用眼泪,拥抱来化解自己吗?

    他想起小时候家里的一个女佣,那个蠢货就是如此,在看见他受到惩罚后,哭着喊着求秦父秦母放过他的样子。

    结果是怎样的?那个女人被开除了,他的紧闭又增加了4时。

    家里的管家,佣人,常常对他露出那种悲悯,自以为大爱的表情。

    但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弱者的可怜同情,完全帮助不了他,只会把他害的更惨。

    或许那些人的同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自以为优于欲望。像是,你看你虽然出身这么好,吃喝不愁,但其实过得很惨嘛,很可怜的…

    秦修泽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翘着梁子霖,眼里的嘲讽俞加明显。

    好可笑,秦修泽觉得自己已经猜出来梁子霖下一步的表情和动作了,他突然有点厌倦,对自己前段时间对梁子霖莫名又疯狂的贪恋觉得厌烦。

    原来他也是这么庸俗的人啊。秦修泽斜睨着梁子霖,狭长的眼睛带着锐利的讥讽。

    “啪!”梁子霖突然一巴掌拍在秦修泽的肩膀上,秦修泽懵了一秒,回看梁子霖的眼睛微微睁大,就看到梁子霖灿烂的笑颜。

    “啊!那你是不是都没有赤脚踩过沙子?好爽的!你快试试!”梁子霖像找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兴奋地指挥秦修泽脱下鞋子和袜子。

    秦修泽稀里糊涂地跟着梁子霖的指挥下脱掉了鞋,刚把鞋放下,就被梁子霖拉了起来,赤着脚奔跑在沙滩上。

    秦修泽恍恍惚惚,右手被人牢牢牵住,大步向前跑去,迎着海风,两人的发被吹得凌乱,他微微侧头看到那人泛至眉梢的笑意,梁子霖的眉眼弯弯回头看他。

    阳光打在他的脸颊,他含笑的双眼如匪石般璀璨,带着朦胧的微光,落在他的心上,轻柔又坚定地拂去曾经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