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把晏初水给扎穿了。

    倒也不是故意要打他的脸,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找晏初林。尽管许眠觉得晏初水还是不见为好,可他却坚持那样东西只在晏初林一人手中。

    既然他非要去,许眠也只能以此提醒他,世间的一切恐惧他都可以强装嘴硬,唯独晏初林不行,因为晏初林是将这些恐惧带给他的人,是一切的根源。

    其实这些道理晏初水比谁都懂,他亲身经历过的恐惧,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假如不是上一次遇见她,他的PTSD也不会再次凶猛发作。

    但不发作就一定是好事吗?发作就一定是坏事吗?

    似乎也未必。

    他总是要面对的,不管能不能真正克服。

    ***

    尽管志向远大,可操作起来还是得一步步进行,比如到檀城的当天,晏初水以休息为由,窝在酒店一步都没挪动。

    第二天,他陪许眠去殡仪馆取方秋画的骨灰,安排下葬事宜。

    第三天,他带着许眠回河边的小院收房子。

    到了第四天,没有其他推诿的理由,他就打开黄历说今天诸事不宜。

    许眠不想催他,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态度,只是这样耗时间,她有些心疼房费。以前嘛,她和晏初水有婚前协议,现在不一样了,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有她的一半。

    多住一晚上,浪费多少火腿肠啊!

    于是乎,她觉得还不如她自己去好了。

    精神病托管中心的护士对许眠的到访颇为意外,显然没料到在方秋画去世后,她还会再来这里。

    “B区16床。”许眠说明来意。

    护士流露出更为吃惊的表情,“你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什么情况?”

    护士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带她走出六层病房,来到那块勉强算是花园的空地,给她指了个方向。嵌着玻璃碎片的水泥围墙一路走到底,有一个简易的大水池,大约是用来浇花浇树用的,因为气温过低,水管上包着厚厚的塑料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