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盛大感无奈,事出突然,珍若不学无术,入不了本家的眼,这事儿岂能怪到他的头上?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女儿,虽没把她放在心上,却不可否认这一事实。若不是那次酒后贪杯,强拉着茂离那丫头,行了首尾,也不至于此。

    对余氏,他是有愧的,也就更不待见她们,好在他这位夫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虽没有认下她们,却也没有苛待她们。

    出于面子,也叫芳若认了几个字,没想到这丫头天姿聪颖,学什么都会,到底是年纪小,不懂藏拙,被余氏厌之,打发到偏避的耳房去了。

    万般皆是命,就算他想偏心大女儿,可天不遂人愿。合该这孩子有此造化。

    “周妈妈,这几日你就好好调教调教这丫头,绝不能让她在本家人面前,丢了自家的脸面。”

    “是,老爷,老奴愧领了!”

    柳长盛摆了摆手,周妈妈牵起一直站着不动的芳若,出了正房的门!

    “哼!”余氏见他定了此事,哪怕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依旧很不甘心,不想看到他,先进了内室,房门一关,不理身后之人的动向。

    柳长盛没有因为余氏的举动而动怒,这事本就是自己理亏在先,当初仰仗士族面子,求娶了她,已然是高聘了,纳婚前,他可是亲口允诺岳丈绝不纳妾。想当然而,却出了这个意外。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给那对母女名份,也是全了当初的诺言。

    “哎!”他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朝书房的方向步行而去。

    “周妈妈,我就要离开荆州了吗?”只听一奶声奶气的娃儿声,在红皮灯笼的映照下,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是,要知道你的福气来了。今夜就与你养娘再呆上一晚,明日起,就和我去东跨院,等着本家来人接你。”

    “哦!”福气,什么福气!不过是从屎窝挪到了尿窝,只是这个窝来得更体面一些。

    也不知上辈子是不是教历史教得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一觉醒来,就穿越到这个异世。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到了现在的小短腿儿,其中的坚辛,可想而知。

    提起她那个生母,说实话,多和她呆一妙,都是一种煎熬。尽管余氏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打心底不讨厌她,毕竟自己生活在21世纪,对于一婚一制份外崇高,自然不喜古代的三妻四妾。

    余氏的性子虽有些高傲,却不屑对人使诡计,想是有其父廉正之风。至少这些年,她没有被苛待成小萝卜头,反而圆润不少。

    提起这个养娘,柳府一等丫鬟出身,仗着姿容出众,引诱自家老爷,本以为摇身一变,飞上枝头。没曾想在柳府成了一个不尴不尬地位置。头些年,可没少被她虐待。人前人后两副样子,还把一切过错推到了正室的头上。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体里面住着二十几岁的灵魂,只怕就会被她糊弄了去。

    去年教书先生上门教习,亏得正室夫人心善,也叫她认了字,可最后却被她的娘亲生生破坏了,把自己闲暇时练习的古诗,拿给了父亲,以博得对方好感,最后断送了她的求学之路。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今晚是与她见的最后一面,不得不说,于自己而言倒是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