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弱冠之龄,夺举子之首,连中三元,益州陈逸之名响彻大启。

    楚淮坐在殿中,听着下首官员禀报:“微臣今日去了客栈,细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陈逸接过圣旨,并无骄矜之色,也不狂喜,举止淡雅,行为稳妥,倒是有一番气度。”

    楚淮听罢,微微点了点头。

    那官员迟疑了一瞬又道:“皇上,您既然要重用陈逸,为何又点他为状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楚淮黝黑的眸子闪了闪:“朕可以点他为榜眼、探花或者再后几名,若这般,他的压力的确会骤减。但朕能护他一时,不能护他一世。朕既要用他,他自然也应该有相应的实力。为官当如铜钱,外圆内方为好,才学处事也缺一不可。若陈逸只有才学却无城府,走不了多远。如今梁京各家都盯着他,且看他能不能妥善处理。”

    今日天有些阴,风不住的拍打着窗棂,殿内静的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楚淮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接着说:“除此之外,朕也是想考验他,如今他连中三元,招了整个梁京的眼,丞相会拉拢他,李家会递出橄榄枝,若他屈服,朕自然不再用他;若他并不被利益所诱,李家丞相定然施压。这事很棘手,一个不慎就会被反噬。若他既能妥善处理,又能保全自己,才是朕心中想要的人才。”

    下首的官员听着,明白了楚淮的意思。

    皇上这是要把陈逸当刀磨,若他是好钢,自然不怕磨,若他断了钝了,也不值得再费心思。

    官员不自觉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同时又庆幸自己没被丞相或李家的利益所打动。今上雄才大略,城府极深,丞相李家阳奉阴违,必定没有好下场。

    “下去吧。”楚淮道。

    “微臣告退。”官员忙从地上起了身,退出殿中。

    门吱呀闭上,过了一会,又吱呀开了。

    太监总管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龙椅一侧,慢慢给杯中注满茶水,水花在杯中微溅,茶叶在杯中打着漩儿。

    楚淮看了一眼,一如这暗潮涌动的大启朝堂。

    “将萧叔唤来。”过了一会楚淮吩咐道。

    他虽要打磨陈逸,却不会让人使阴招伤了他的性命。

    陈逸搬进了陈家旧宅。

    他被钦点为状元,皇上便将陈家旧址上的宅子赐给了他。

    陈家离开梁京后,这宅子又住进过几户人家,如今已经大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