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忙,政务加上宫务,就算封垏和霜莳想躲清闲也躲不及。一切都要走上正轨,既然定下章程,皇帝和皇后的本职任务都要利索上手,因此这俩人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尤其是夜里。

    霜莳的热情总是先来的,封垏便耐着心让她动情享受,而后再让自己感受姑娘的绵软动人,每每结束都是她瘫成一块皱巴巴的毯子,而他跟吸了精血一样,能亢奋地整夜睡不着觉。日子久了,霜莳不乐意,总觉得自己吃亏,恰好车三娘子进宫来请安,霜莳便厚着脸皮问该如何精进。

    车三娘子也笑,说这事简单,只要圣人身子骨结实,再学点功夫便能取悦圣心。霜莳觉得自己身子骨比一般的姑娘强多了,车三娘子淡笑不语,偷偷给她塞了一本册子,让她避开人再学。

    霜莳将册子偷偷藏起来,又问车三娘子近些日子好不好。

    自从车三娘子与方越隐瞒霜莳在江都的行踪后,车三娘子便被刘景初冷落。好在金银行掌控着刘景初一半的命脉,余下的日子也还凑合过去。刘景初疑心太重,车三娘子屡次解释都无果,渐渐地便冷了心。

    后来封垏囤兵买马,车三娘子私自将刘景初放在金银行的银两全送到大营,这才助封垏一臂之力。尔后车三娘子便卸掉金银行行首之位,用积蓄买下一间店肆,专门卖金银首饰。

    日子过得不如之前耀眼富足,倒是挺清闲自在。车三娘子点头道:“之前心里压的事儿太多,都快分辨不清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如今想开了,还是老实本分过日子好。你娘说的没错,我不适合追逐繁华的梦,不该做不切合实际的梦。就该跟她一样,找个好男人携手一辈子,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人就是这样,硬着头皮闯荡,等落得一身狼藉伤痕之后,开始想妥协,想放弃。不过车三娘子只是想想罢了,她的心不允许,不然也不会重操旧业,做金银买卖。

    霜莳笑道:“姨母也就说说罢了,若早这么想,外甥外甥女都该满地跑了。回归本心重新做起没甚么不好,兴许会比之前更顺遂呢。”

    车三娘子嗔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这孩子聪明,不然也不会挑到绝世好男人。”

    霜莳红着脸笑,可不是么,她这个慧眼呦,一下子挑到个皇帝。

    车三娘子想起件事,开口道:“陈家少东家陈温瑜你还记得吗?听说前阵子娶了妻,好像还是官家做的媒。”

    霜莳点头说知晓,原本陈温瑜算作太子一党,应该拉菜市口一道斩首的。后来陈夫人来求情,说陈温瑜也是被逼的,当初刘景初为了看管住她,竟然将陈家老爷绑了去,再后来连陈夫人一道拘禁,陈温瑜这才被迫将她从大营内诓走。

    他甚至还动了心思娶她,不为别的,只觉得只要礼成,刘景初便不会再动坏心思。后来他也瞧出封垏对她的情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霜莳见过不少次他尿裤子的样子,这要是成了婚,他作为男人头该抬不起来了。

    不过封垏小心眼,总觉得陈温瑜这小子对霜莳还有想法,于是帮着弟兄们挑媳妇的时候,给陈温瑜挑了虎贲将军家的小女儿。这位姑娘打小不爱动,因此出嫁那日,用了十人抬轿,听说陈温瑜抱着新媳妇迈火盆的时候,直接将姑娘摔在了地上,被老丈人一顿毒打,日子过得甚是不太平。

    车三娘子将这趣事告诉霜莳,惹得霜莳直摇头。她之前吃自己的醋,还被封垏嘲笑一回,如今看,男人的醋意更浓,就连无关紧要的人都要醋上一醋,真要是有个相看上眼的,这会儿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转眼就到了十七,再过一个夜晚,一切将尘埃落定。霜莳趴在他的怀里,擦了擦脸上的薄汗,问道:“明日大婚,就一晚上不见,你怎么又跑来了。”

    按照礼制,帝后大婚前,皇后要在娘家待嫁。霜莳本打算五日前便回宜园,可封垏不愿意,非要等到十七这日再说。结果早上说太早,中午要一起用膳,直到晚上,她这前脚刚到宜园,封垏后脚便来了。

    封垏手脚不老实,将她禁锢在怀里,一脸怨意:“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霜莳笑了笑,抬眼问:“忙政务的时候,你不总在紫宸殿歇着么,怎么这会儿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