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绣不放弃,沙哑着嗓子大声叫喊,“我要见老爷!我要见张员外!!”

    产房里闹起来,张员外也就不好再忌讳产房污秽,进屋来。闻着屋里散不去的血腥味儿,摸了下鼻子,又端起体恤人的温和姿态,“绣儿!剖腹生子,惊骇世俗,你能保下性命,已是万幸!你现在需要好好调养身子!你放心,孩子虽然不让你教养,但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你是他姨娘!”

    田绣摇头,擦掉眼泪,哑着声音开口,“求老爷给奴婢一封放妾书!”

    张员外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阮珍珠也惊讶,直觉事情可能不是太妙?

    田绣却神情坚毅,红着眼哭求,“当初老爷买了奴婢回来,就是为了传承子嗣,如今已经得了儿子,奴婢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只求一封放妾书,求老爷放了奴婢!我,再也不愿意待在张家了!”

    张员外仿佛被打在了脸上,脸色一瞬间难看无比,看了眼阮珍珠和牛得水,“你刚生产完,等你养好身子,你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老爷都会答应你的!”

    “我只求放妾书!求张员外放我一条活路吧!儿子你已经求得了!我不过一个买来的小妾,张员外要多少有多少!我只求一条活路!只想离开张家!”田绣已经铁了心要离开,爹娘兄弟,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她谁都指望不上!她想活命,只有离开张家一条路!

    “你不要无理取闹!”张员外有些羞恼,在人前又忌讳着颜面和形象。抬眼难看的看看牛得水,“牛大夫!时辰不早,请吧!我已经让人备了谢礼!”

    “不急!”阮珍珠两手抱起胸,一副要把热闹看完的架势。

    牛得水只得解释,“毕竟是剖腹产子,情况危险,还要观察。”

    张员外眼中闪烁愠怒,却无可奈何。

    田绣已经挣扎着起来,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的趴跪在床上,“求张员外,给我放妾书!放我一条活路吧!”

    “你”张员外忍不住怒指着她。

    田绣抬起头,伤口疼的额头落汗,却咬牙强忍,“难道张员外不知道我为何会难产吗?”

    张员外气怒上头,“你认为是有人要害你不成?你怀的是张家子嗣,谁会害你!你一个妾室”想说她一个妾室,也没人会为她下手。突然觉的脊背猛地一寒,也知道话不好听,有损他平日形象,打住了话。

    田绣在张家三年,却很清楚他真正的为人,凄惨的冷笑,“张员外若是不给放妾书,我留下来也活不成,不如就按你们之前说的,保小不保大!我一死百了,我解脱,你们也干净!”

    张员外满脸涨紫,鬓角青筋直跳。

    外面张太太正好进来,听到田绣的话,停了下来,侧着耳听。这个狐狸精贱人,果然又心机!

    牛得水目光询问的看向一旁的阮珍珠:师父留下来,不单就为了看热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