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离开裴述的宅子后觉得看什么都开心,吹过耳畔的风,头顶飘过的云,还有路边的小野花,一切都那么可爱。

    她一路哼着歌谣,脚步轻松地回了谢府,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一身黑衣短衫的束发男子正在院内练武。

    他用的是一杆红缨枪,枪尖寒光凛凛,从他手中掷出,直直刺向对面的墙壁,打出一道破空声。持枪人迅速脱手,在红缨枪飞往前方时,脚下浮力,飞身向前接住枪尾,背身打出一套连招,一招一式间院内气氛危险暗涌。

    乐清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想起从前在都察院的时候,好像那时,她也是站在院门口,那人在院内,长剑晃了她的眼。

    乐清忽然喃喃出声,唤了一句:“...谢霁。”

    那人似有所感,收回红缨枪,转过身来面向院门,待看清是谁后,他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唤道:“小虞。”

    乐清看着那张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脸,恍然惊醒,不是谢霁。

    他已经径直走到她身前,乐清唤了他一句,“...昭卿。”

    昭卿“啧”了一声,双指合拢,轻轻打在乐清额头上,“叫哥哥。”

    乐清不看他那张跟从前的自己长得一样的脸,迫于无奈只能不情不愿道:“哥哥。”

    昭卿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视线忽然被乐清头上的发簪吸引,他下意识皱眉,疑惑道:“这银簪...”他目光又落在乐清的头发上,“怎么还换了发式?早上出去不是梳的斜髻吗?”

    乐清眼睛微张,惊奇道:“这你都看得出来?你是扒在我窗边了吧?”

    昭卿也不解释,只笑着揉乱了她的头发。

    乐清被他笑得心虚,“背书的时候风吹得头发到处飘,我就拆掉一股脑挽到头上了,要回来的时候夫子说不雅,可我也不会梳发,于是他就给我挽了这个发式。”

    昭卿看着那稳稳插在她发间的海棠花簪,道:“夫子?”

    “乔夫子什么时候还会挽发了?”他有些疑惑道。

    “是新请的夫子,才二十七岁。”乐清向他解释道。

    “二十七岁?”昭卿蹙眉,“这么年轻的夫子?”

    乐清灵光一闪,拉着昭卿的袖子,向他告状:“是啊是啊,这么年轻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大本事,还老是罚我背书。我根本就学不到什么,哥哥去跟谢爹爹说说,为我换一个夫子吧。”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昭卿,眼底满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