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九重一下场,主帅慕容延钊与副帅刘光义的精力十成有九成都在宋九重身上,等他俩被亲卫提醒回看左翼时,正好是韩重赟狼狈鼠窜时。

    慕容廷钊暗暗叫苦,左翼既败,只能应势变招,大红令旗挥下,牛角长号吹起,顿时有更密集的鼓声隆隆大作起来。

    总攻,全军压上。

    他将竹筒里的水一气喝干,对副手刘光义郑重一抱拳:“刘将军,令旗尽付于汝,万急之际,只护官家,余事莫管,某去冲阵。”

    “大帅”

    慕容延钊摆摆手,转身便下了云车,总攻令一下,所有后手都没了,他这总指挥在这云车上呆着也没意思了,眼下,他只有率部死战一途,胜了,皆大欢喜,输了,与其自己抹脖不如冲阵撞死。

    他这位总指挥,既然接过了印信,便要有金锅黑锅一起背的觉悟。

    总攻号角一响,正率部切杀着一步步向敌阵心脏攻去的宋九重大惊失色,身处乱阵中,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眼下却没时间细想,战马一兜,撤离中路,就近向高怀德所部靠拢,既然总攻了,马兵必须要有足够的腾挪空间,而不是被围到步兵大阵中等死。

    木云摇下了黄旗。

    一直在后阵待命的王昆,尿都撒了两泡了,终于等来了上阵的机会,宋九重的马队向骑兵靠拢,他这支马队却冲向了步兵大阵,斜切向右。

    三把投矛无差别的掷向敌阵后,只在阵尾稍带了一个角,便跑去与甲寅所部汇合。

    甲寅与黑柯两部合力恰好将敌左翼骑兵绞杀的七零八落,见王昆所部在不远处兜着圈子,当下一声呼啸,弃了为数不多的敌骑,三部合一,自率槊骑为矢头,向中路步兵大阵冲去。

    骑冲步,只要敌阵不乱,从来都是侧面斜切,这一回,尚未冲到,敌军已乱,甲寅正想着这角是不是撕大一点,却见前面黑压压的又排出数排角马拒枪,有劲弩呼啸而至。

    甲寅知道敌中路步兵阵未乱,眼下还不到血拼的时候,当下一带马头,斜刺里绕出,另寻战机。

    李虎臣却在怒吼着劈出一刀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宋九重的御龙直,虽然人数少,但单兵能力足以甩普通的骑兵好几条街,一加入骑兵战团,呼啸着散开各自为战,一骑可当五,有了这支强悍的生力军加入,高怀德与曹翰部士气顿时大振。

    李虎臣见势不妙,立即发出游斗的命令,令部下散开,实施缠字诀,这队形一散开,就各凭刀马本事了,李虎臣运气不好,兜头便撞上了宋九重。

    大喝声中,起刀,落棍。

    一个眨眼间,李虎臣只觉着大脑上一震,便再无机会睁眼。

    “主将已死,尔等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