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尽碧溪曲,渐到乱山中。山中白日无色,虎啸谷生风。万仞崩崖叠嶂,千岁枯藤怪树,岚翠自蒙蒙……群峰半落天外,灭没度秋鸿。

    男子平生大志,相对孰为雄……”

    这首词的作者姓李名齐贤,字仲思,号益斋,乃高丽国三大诗人之一,他曾到过大散关,写下了这首情景交融的水调歌头。

    伫立大散关上射弩台,极目远眺,其实任谁都能平添几分豪迈之情的。

    这座关并不险,比起三泉关、剑门关,颇有小巫见大巫之感,所以历史上,名将吴阶构筑防御体系时,重点在关左的和尚原,在那数败金兵,并重创完颜宗弼。

    这座关隘,象征意义多过实际防御,因为过了此关,便是关中。

    “怎么,有诗兴?”

    秦越身为大秦皇帝,这屁股坐的高了,能与他毫不客气交谈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的人,或是刻意或是注意,起码会语带几分尊敬,但鼻孔向天的向训显然是个例外。

    秦越到了大散关,与凤翔近在咫尺,不见也要见,向训只好扬着马鞭来了,但见着了忍不住又要刺他两句。

    秦越笑道:“我要么不作诗,要作诗,一句半句的出来,保准镇住你。”

    向训扇扇鼻翼,就差从鼻孔里哼出浊气来。

    “听好了,‘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先这两句罢,气象如何?”

    向训冷哼一声不说话,秦越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糊弄你的,这是那位陆放翁的千古名句,走,酒宴应已备好,我们边吃边聊。”

    向训肩一抖,卸了秦越的脏手,才要抬脚,想了想问道:“陆放翁是谁?”

    “一位老愤青,天天忧国伤民的,吃饱了饭没事干,对朝廷的歌舞升平不满,对百姓的麻木不仁不满,对国家疆土不够大不满,对天下和平安康不满。

    好象除了他,地球就玩不转了,然后呢,就气吐血了,吐啊吐的,就吐死了,临死还对身外事揪着心,有绝命诗留后,诗是这样的:

    ‘死后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如何,有愤味吧。”

    向训怔了怔,留在原地咀嚼诗韵,浓眉渐次扬起,眼神却渐次锐利,最后,鼻孔中冲出两道黑气:

    “秦,轻,云。”

    向训一字一顿的嘣出三字,然后用几近咆啸的怒吼发声:“秦轻云,如此悲国忧民的正直忠良,你叫他老愤青?气杀某也!”